夜母倪克斯和地母盖亚的“创世”宣言,如同无形的开天巨锤,在寰宇中心那片古老的、凝固着原始寂静的虚空深处,骤然击碎了亿万年的沉默。
轰隆——
这声响没有介质,却以一种直接烙印灵魂的方式,瞬间席卷了所有在场的存在。
一时间,所有提坦女神和奥林匹斯女神,她们周身那代表着既定秩序的神性光辉,都像是被一股超越性的意志强行按下了暂停键,瞬间收敛。
甚至连上方那悬挂着、如同宇宙精密时钟的法则万花筒,也停止了它永恒的流转。
数不尽的符文静止在空中,在等待着对这超越一切的原始意志进行最终的解读。
赫拉的反应快到极致。
她那紧挽着赫斯提亚手臂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尖的力道好似是她内心深处无法平静的体现。
她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威严与疑惑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法网。
只是她不是被震慑,而是作为世界法则的维护者,立刻进入了对秩序与逻辑的审视。
“创世?”
赫拉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如同寒冰下的流水,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庄重:“寰宇之下,世界已然完备,新世界的诞生需要付出远超想象的法则代价!
你们所指的‘创世’,是全新的宇宙,还是只是对现有世界架构的血腥重塑?”
赫斯提亚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反而是她垂下眼帘,朱唇紧抿,眼里流露出若有所思的复杂神色。
她感觉到自己心湖深处涌动着巨大的猜测,那是一种母亲的直觉:“难道……是与阿舒尔有关?当初夜母所说的‘撬开那个世界的钥匙’……”
阿芙洛狄忒挑起细长的眉毛,眼中划过一丝短暂的惊讶,随后她的目光便不再是单纯的玩味,而是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对极致权柄与原始神性的渴望和审视。
她勾起玩味的弧度,故意装作不知情,语气充满讥讽:“你们俩是不是疯了?还是被某种原始的、躁动的情感蒙蔽了双眼,需要我来帮你们拨开迷雾,看清你们那可怜的、被爱情冲昏的头脑吗?”
阿舒尔外表依旧保持着令人敬畏的沉默,但此刻,他瞳孔深处燃着的永不熄灭的战火,已经从恒定的火焰瞬间沸腾,化为一道冷硬的弧度。
他的胸甲之下,心脏如同被敲响的、古老战鼓,以超越神只心跳的频率剧烈震动,他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个宏大、疯狂的计划,确实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宿命共鸣。
这共鸣并非意外,而是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对【极致权柄】的渴求得到了回应。
其她的提坦女神们也纷纷发出了法则之声,那是对原始平衡的拷问:
泰西斯脚下流动的原始洋流微微停滞,无数银白色的漩涡放慢了旋转。
她深沉如海的目光中充满了对原始平衡被打破的忧虑,轻声细语:“夜母,母亲。每一滴水,每一片海洋都遵循既定的平衡。新的世界,将以何种法则来锚定自身?这平衡,又将由谁来维护?”
福柏周围的预言烟雾开始剧烈翻腾,浓郁得几乎遮住了她的身形。
她发出了低沉的、如同未来无数可能交叠在一起的嗡鸣声,带着对未知的恐惧:“我无法看见,创世的因子扰乱了所有的可能性线条!我所能捕捉到的未来景象,只剩一片血色与铁的冰冷……”
忒亚头顶的光束虽然依旧耀眼,但光线却明显变得凝重。
她微微眯着眼,语气带着对力量和本质的追问:“如果新世界的诞生需要法则献祭,我们这些提坦的参与,将获得怎样的权柄与回报?它是否值得我们倾注光辉,去点燃一个未知的火种?”
谟涅摩叙涅伸出玉手,轻触身后那巨大的记忆星图,审视着规律与重复的命运,“记忆中,所有的创世都伴随着原始的混乱与牺牲。”
她的声音温暖而醇厚,却带着不容辩驳的重量:“母亲、夜母,你们必须清晰地告诉我们,创世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是为了弥补过去的缺憾,还是为了开启一个我们都未曾经历过的未来?”
忒弥斯始终保持着蒙眼的状态,但她周身环绕的秩序壁垒却在无声中向外扩张,显示出她对混乱的绝对警惕。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最终的裁决意味:“母亲、夜母。我们在此聚首,以共同的法则名义,告诉我们,这创世的目的何在?它是否符合寰宇的整体公正,以及所有神只的根本利益?”
面对女神们连珠炮般的质问,倪克斯和盖亚的神性共振达到了顶峰。
倪克斯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她轻轻抬手,一个“噤声”的动作,却让所有的法则之声瞬间寂灭。
接着,她黑瞳如炬,面纱下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淡然一笑:“呵呵,忒弥斯问得好!创世的目的,自然是公正,也是利益。”
然后,倪克斯用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在虚无中紧握战锤的阿舒尔,声音直接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如同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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