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斯三位至高的女神——赫拉、赫斯提亚、阿芙洛狄忒,以神座光辉凝结成的神躯,显现于【翡翠密谷】的边缘。
这片密谷,本应是塞浦路斯岛生命的动脉,终年被清新、带着神力祝福的露水与滋养的沃土所笼罩,是生命法则最核心、最欢快的脉动之地。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赫拉和赫斯提亚的神情瞬间凝结,连她们周身流动的、代表至高秩序的法则光晕都为之滞涩、微弱地颤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仿佛能将一切情感冻结的、冰冷而甜腻的灰霜馨香。
这种甜腻,并非来自花朵,而是来自绝望发酵后的腐朽,带着一种令神作呕的美丽。
阿芙洛狄忒早已知晓这种神性的衰败,那双本该盛满爱意的桃花眼,此刻带着一种对友情的悲痛腐蚀、无能为力的苦涩。
她伸出右手,用食指指向一条被浓密、泛着死气的苔藓覆盖,几乎无法辨清的、如同伤痕般的道路。
随后,她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如同海螺中传来的、被海水浸泡了千年的哀鸣:“我们不能直接飞过去,那会瞬间触动欧律诺墨扭曲神性防御的尖刺,那是她对所有‘爱’的抗拒。
我们需要从那条路过去,这是对欧律诺墨应有的尊敬,也是对她痛苦的臣服。”
“本该如此!我们理应谦卑地走入她的痛苦。” 赫斯提亚鎏金色的眼眸里,带着对欧律诺墨的深切怜悯。
她的声音绵密而稳定,如同万家壁炉中最安定的炉火,带着能抚平一切躁动的、大地般的浑厚力量。
话音刚落,阿芙洛狄忒怀着复杂到极致的心情,像是走向自己的刑场,率先迈步。
她那白色的半透明薄纱长裙,与眼前灰败、凝滞的背景格格不入,每一步都踏出一种沉重的、几乎要被大地吸附的重量,仿佛每一步都在与沉沦的悲伤法则抗衡。
赫拉和赫斯提亚紧随其后,三位奥林匹斯的主神,沿着一条蜿蜒的石径,步步上行。
她们穿过那片原本橄榄林与月桂林交织的密荫时。
女神们眼中所见的,却是那些象征和平与荣耀的橄榄叶与月桂叶,被染上了一层透明的、凝滞的灰霜。
它们不再闪烁着宁静的神光,而是散发着一种被压抑的、冰冷到能冻结情绪的、带着金属质感的馨香。
赫拉的紫眸中闪过对法则的深刻洞悉,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冷冽的预言:“这些恐怕是受到欧律诺墨那扭曲的悔恨神性所侵染。
随着我们走进山谷深处,必然更为严重,直至生命的底色被抽离,沦为虚无!”
这时,她们穿过天然形成的石拱门,山谷内部的法则重力陡然增加,空气变得粘稠沉重,地势缓缓下降。
赫斯提亚眼角一瞥,注意到两侧山壁覆满苍翠的常青灌木与粉白的野蔷薇。
但这些娇艳的生命,此刻却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捏紧了神性的脉络。
它们的色彩饱和度迅速降低,趋于忧郁的灰白,仿佛被定格在衰亡的前一刻,痛苦在它们的细胞中晶体化。
她不禁深吸一口气,双唇微动,一缕带着壁炉余温的微弱金光,如同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笼罩在她和赫拉、阿芙洛狄忒周身。
这温暖的神力像是在粘稠的空气中开辟出一条私语般的路径,略微减轻了法则重力的压迫。
而后,她们注意到原本自高处石缝潺潺流下的溪流,此刻已不再清脆。
它的流速变得缓慢而粘稠,发出了幽微、带着腥咸的呜咽,汇入下方的翡翠池。
当她们在池边停顿片刻,映入眼帘的池水,已被一股浓稠、带有腐蚀性的灰绿色神力所扭曲。
池水凝结着一层死寂的灰绿,如同提坦女神腐朽、不再跳动的心脏。
水面上漂浮着几瓣刚落的玫瑰,但它们不再是休憩的美丽。
而是边缘微微卷曲、带着猩红边缘的焦枯之兆——那是被遗忘、被背叛的爱,所凝结成的哀痛具象,每一瓣都承载着一个破碎的誓言。
阿芙洛狄忒眼眸中闪过无法自持的悲痛,她幽幽一叹,仿佛这叹息中蕴含着所有无法挽回的遗憾,“我们继续前行吧!再多看一眼,我就要被这痛苦的法则所吞噬。”
她伸出指尖,轻轻拂过一瓣焦枯的玫瑰,她的爱之神力本能地想要去治愈,但在触碰灰绿神力的瞬间,那股腐蚀性让她猛然收回了手,指尖带着一丝刺痛的冰冷。
随后,阿芙洛狄忒的步伐重新迈开,沉重而悲痛,好似拖着整个山谷的重量。
赫拉和赫斯提亚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明白,唯有沉默、果决地让欧律诺墨解脱,才是最大的安慰和仁慈。
她们果决地快步跟上去,周身的神光被收敛到极致,以防惊扰这片痛苦的核心。
赫拉的紫眸中,法则光纹如同精密运转的齿轮,无声地抗拒着周围扭曲的悔恨法则对自身秩序的侵染,每一步都踏出了属于奥林匹斯主神的,不容置疑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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