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沉着成熟的籽实,那是土地终将结出的永恒。
这正是她掌控“生命时序”的眼眸,一边裁定新生,一边见证圆满。
紧接着,珀尔塞福涅勾起一抹温柔而坚定的弧度,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作为时序裁定者的至高权柄,吟唱出“春之歌”。
她口中吐出了第一个字眼,那声音清澈、古老且带着创世初期的回响,如同最初的河流在岩石间流淌,又像种子冲破土壤时那一声轻微的、不可逆转的“嘭”响。
这歌声并非凡间的吟咏,而是法则在世间的低语,是时序被强行加速的古老旋律,带有恐怖的修正力。
她温柔地吟唱着,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生命的律法,口中吐露的歌词正是这法则的箴言——
“时序的针,为吾停顿转动。”
“破除岩石,挣脱腐朽的梦。”
“吾向着光,裁定此刻的荣。”
“以吾的名,土地将结出永恒。”
随着旋律的律动,一股沛然莫御的生机力量从她体内喷薄而出,将她那春阳色的长发如黄金瀑布般向后狂野地吹拂扬起,发梢沾染着几片飘落的桃花瓣。
这股力量同时将她的身躯轻柔托举,她的身体舒展开来,带着一种初生神只的纯粹与力量感,露出她光洁的额角与耳尖那枚淡金色的时序纹章——那是她掌控生命节奏的、至高无上的权柄印记。
而她的蓝眼睛里,‘芽尖与籽实’忽明忽暗,像是在倒映着时序被重新编织、逆转循环的惊心过程,她的目光专注而冷静,没有一丝迷惘,只有对法则的绝对掌控。
这歌声所到之处,时间的概念仿佛被溶解、被重塑。
周围花树上的新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抽长;枯萎的叶片瞬间被翠绿的法则力量取代,散发出浓郁到刺鼻的生命气息。
围绕着她的活体王座,银白水仙与烈焰虞美人,则随着音调的起伏,缓缓地开合、脉动,花瓣边缘的金色微光像呼吸般规律闪烁,将她沉浸在一种宁静且恒定的法则脉动之中。
甚至连空气中的水分,也因这浓郁到极致的生机而凝结,化作带着甜味的法则露珠,如珍宝般落在了她手中的神性百合之上。
当她吟唱到尾音时,那双编织着花环的双手显得极其灵巧和专注,手指动作流畅而精确,每一个编织的动作都符合几何法则。
珀尔塞福涅几乎眼睛不带眨地,将几枝带着法则露珠的神性百合,温柔地、以一种带着几何秩序感的精准编织成一个花环。
这“春之歌”,既是她力量的源泉,也是对德墨忒尔“新法则”的完美宣言——宣告着生命的时序,已然由这位新生而强大的女神所彻底掌控。
“春之歌”的最后一道余音,在花雨中如易碎的琉璃般消散。
周围的树木不再疯狂生长,而是带着一种被精确校准后的、完美几何形态立定。
整个花树林从极致的动态骤然回归到一种深度沉静,神力充盈到随时可能爆发的临界点。
就在这一片令神窒息的寂静中,一个带着大地般厚重与恒久权威的声音,如同古老山脉的崩塌,宣告着更高层的神只命运的介入:
“我的珀尔塞福涅,这是我告诉你,你的姨母们。”
这话音未落,珀尔塞福涅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神性本能的遵从和对母亲的信赖,循声望去。
她的蓝眸中,映出了母亲——德墨忒尔那自信而骄傲的身影,刹那间让她的心神在这一刻是绝对放松和信任的。
可就在此——
一股带着凛冽威压的、完全不属于西西里潮汐的、外层奥林匹斯的气息的疾风,卷着西西里独有的盐味、甜橙和法则的清香,猛然穿透花树林。
这阵风带着强烈的命运推演般的法则动能,如同更高阶层法则之手的猛然拍击,将树上已然盛放到极致的花瓣狂暴地席卷而下。
花雨浓密而盛大,带着法则能量的微光与疾风的呼啸,彻底模糊了珀尔塞福涅的视线,更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时序裁定”权柄被一种纯粹的力量短暂隔绝、压制的惊心感。
珀尔塞福涅的眉心微微蹙起,她的蓝眸中,‘芽尖与籽实’的倒影急速而剧烈地闪烁,像在进行着高阶神性的法则推算。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周身的神性微光所化的花瓣已在警惕地聚集成一道无形的微光屏障。
然后,她的目光穿过花雨的空隙,不仅紧紧捕捉着母亲德墨忒尔自信的身影,更清晰地辨析着随行两位女神所释放的权柄波动:
赫斯提亚脚下那片隔绝疾风的“无风半球”,如同对她“生命时序”力量的一种恒定且超然的反制;
而赫拉周身,石榴裙裾所过之处,花瓣瞬间被王权力量校准、复位到精准的飘落轨迹,则是在以主神的威严,强行修正着她刚刚用歌声创下的“永恒春日”法则。
这种来自奥林匹斯核心的交织威压,使她立刻意识到,来者拥有能对抗甚至暂时覆盖自己新铸“时序”法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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