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见林一躲开，更生气了，又扑上来抢手机，双手死死地抓住林一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里，留下几道鲜红的印子。“你给我把手机交出来！不然我今天就不放手！” 王姐的力气很大，林一被她拽得身体前倾，几乎要摔倒。他的视线落在脚边的金属零件上，那零件是银色的，边缘有些锋利，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那一刻，林一的脑子里像有一根弦突然断了。他太愤怒了，也太无助了 —— 王姐的纠缠、父亲的医药费、生活的压力，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喘不过气。他下意识地弯腰，手在地上胡乱一抓，指尖触碰到了那块冰冷的金属零件，冰凉的触感瞬间从指尖传到心里，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像是给了他一股莫名的力量。他猛地直起身，把金属零件紧紧攥在手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你别过来！” 林一对着王姐大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再过来，我…… 我就不客气了！” 他举起手里的金属零件，零件在灯光下晃出一道冷光，映在王姐的脸上，让王姐的动作顿了一下。
王姐被林一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脚步停在原地。但很快，她就看出了林一的恐惧 —— 他的眼神慌乱，身体抖得厉害，手里的金属零件虽然举着，却连方向都有些歪斜，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怎么？你还想打我？” 王姐冷笑一声，往前又迈了一步，脸上满是嘲讽，“有本事你就动手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连鸡都不敢杀的窝囊废，敢不敢用这破零件打我！”
林一看着王姐步步紧逼，心里的恐惧像潮水般涌上来。他能感觉到手里的金属零件有多冰凉，边缘有多锋利，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 快得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咚咚” 的声音在耳朵里回荡，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声音。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个 “胆小” 的人：小时候不小心打碎邻居家的玻璃，吓得躲在衣柜里不敢出来，直到母亲回来替他道歉；高中时被同学欺负，把他的课本扔到楼下，他也只是默默捡回来，不敢跟对方争执；工作后被张总抢了项目，他也只是躲在楼梯间偷偷抹眼泪，不敢去理论…… 他从来没有跟人起过这么大的冲突，更别说拿起东西对抗别人了。
可现在，王姐的嘲讽还在耳边回响，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母亲无助的眼神、网贷催收的威胁…… 这些画面像鞭子一样抽着他，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把手里的金属零件举得更高了一些。“我说了，别过来！” 他的声音更抖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你再过来，我真的会动手的！”
王姐看着林一这副 “色厉内荏” 的模样，胆子更大了。她走到离林一只有一步远的地方，抬起手，似乎想把他手里的金属零件打掉：“动手啊！你不是要不客气吗？我就在这里，你倒是打啊！我告诉你，林一，你今天要是不敢动手，以后就别再跟我作对，乖乖地把你手里的证据交出来，再给我道歉，不然我让你在这个公司待不下去！”
就在王姐的手快要碰到金属零件的瞬间，林一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 ——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紧张了，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做出了这个动作。手里的金属零件朝着王姐的方向挥了过去，虽然没有真的碰到王姐，却还是让王姐吓得尖叫起来。
“啊！” 王姐下意识地往后退，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的额头撞到了旁边的水泥柱，瞬间红肿起来，一道红印清晰地出现在额头中间。王姐疼得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疼和害怕，她捂着额头，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一看着摔倒在地的王姐，手里的金属零件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一只巨大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我…… 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牙齿都在打颤，“我只是…… 只是想让你别过来…… 我没想打你……”
他想去扶王姐，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都挪不动。他能看到王姐额头上的红肿，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 —— 他害怕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害怕。他怕自己真的伤了王姐，怕王姐报警，怕警察把他抓走，怕自己刚看到希望的生活，又因为这一块小小的金属零件彻底毁掉。如果他被抓了，父亲的医药费谁来付？母亲一个人怎么支撑这个家？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脑子里只剩下 “完了” 两个字。
“你…… 你竟然真的敢动手！” 王姐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哭声更大了，断断续续地说，“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抓你！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暴力狂！我要让你坐牢！让你永远都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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