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旬光阴,弹指即过。
随着巨大的灵舟刺破云霄,划过天际,陆沉玉终于是回到了玉门关。
玉门关,与其说它是一座城池,倒不如说是一条绵延万里的长城。 它横亘在广袤大地之上,城墙高耸入云,砖石历经岁月打磨,古朴而沧桑。
陆沉玉离开甲板,才发现有不少将士正在从灵舟上搬运粮草,而且,这里还停靠着不少灵舟,没想到,现在竟然动用灵舟运送粮草了,要知道,这样的花费可就不可估量了。
“朝廷这次是真下血本了...”陆沉玉心中暗忖,“前线的局势,恐怕远比想象中严峻许多啊。”
先去找上司汇报汇报情况,了解如今的局势,随后在去找伍长叙旧。
陆沉玉略微思考,决定先去找谢红缨。
......
军帐中。
谢红缨和三个身穿重甲的万夫长正在商讨战术,来应对接下来玄冥教廷的进攻。
讨论声不绝于耳,时而拍桌,时而大骂,激烈程度让士兵胆寒。整个玉门关一共就有五位万夫长,个个都是领兵打仗的高手,并且各自的实力都是元婴境的大能,挥手间,风云变幻。
争吵声浪如同实质的音波,在坚固的军帐内反复冲撞、叠加。空气被元婴强者的真元激荡,隐隐发出嗡鸣,烛火疯狂摇曳,拉长的影子在帐壁上狂舞。
军帐中除了大将军谢红缨和三位万夫长,沙盘边还有其他几人,他们皆是谢红缨的心腹。不过他们此刻正在捂着耳朵,防止自己的耳膜被几人吼穿。
军帐最末端,一袭青色医袍的沈慕雪安静地坐着。她秀眉微蹙,纤纤玉手紧紧捂住耳朵,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无奈,目光不时担忧地扫过激烈争吵的几人。
在她身侧,端坐着的是澹台淼淼。她身着一件冰蚕丝织就的长裙,奇异的是,她周身始终萦绕着一圈肉眼可见的淡淡寒雾,丝丝缕缕的寒气逸散开来,让她身周的温度都明显低于帐内其他地方,空气中激荡的音波似乎被寒雾中变得迟缓,融于空中。
再往前,形成鲜明对比的两人各据一方。
周磐石,人如其名,端坐在那里就如同一座由黑曜石雕琢而成的铁塔。他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虬结,块块坟起,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和沈慕雪一样双手捂着耳朵,模样倒是让人忍俊不禁。
他的对面,阵师徐子墨则显得飘逸出尘。一袭墨绿长衫纤尘不染,面如冠玉,气质温润,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流转着复杂阵纹的玉珏,将周围的音波消散。
就在这声浪几乎要将坚固的军帐顶盖彻底掀翻、空气因元婴威压而扭曲变形之际——
“嗤啦!”
厚重的兽皮帷帐被一只手从外掀开一道缝隙。
凛冽的风沙裹挟着关外特有的苍茫气息瞬间涌入,同时也带来了帐外清冷的光线。
帐内激烈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那光亮的来源。
“哟。挺巧,诸位都在。”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李墨轩施施然走了进来,随手放下帐帘,隔绝了外面的风沙。
他已换下蛊族那色彩斑斓衣装,只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普通粗布长衫,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你来了。”谢红缨紧绷的肩线肉眼可见地松弛了几分,她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那一直萦绕在眉宇间的凝重之色也淡去些许,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轻松,“三位,今日就议到此吧。方才所言战术,还请回去再细加斟酌推演。”
三位万夫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明白此刻气氛已变,不宜再争。
他们各自收敛了外放的惊人气势,对着谢红缨抱拳一礼,甲胄铿锵作响:“末将告退。”随即转身远去。
“三位大人慢走。”李墨轩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对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随意地摆了摆手。
“呀呀呀~”一个带着明显调侃意味的清脆笑声打破了暂时的寂静。只见沈慕雪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眉眼弯弯,唇边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目光在李墨轩那身格格不入的布衣上转了一圈,“瞧瞧,这是谁来了呀?莫不是刚从哪个凡俗村落里游历归来?”
李墨轩仿佛没听见沈慕雪那带着促狭的调侃,目光径直落在谢红缨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几步走到沙盘旁,从怀中取出一份用特殊蜡封封好的薄薄卷轴,递了过去。
“红缨,这是调查的粮草遇袭的全部情报。”他的声音平稳清晰,与方才帐内激烈的争吵形成鲜明对比。
谢红缨眼中精光一闪,疲惫之色被专注取代。她接过卷轴,指尖灵巧地破开蜡封,迅速展开,目光如电般扫过上面的蝇头小楷和标记精细的地图。片刻后,她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一丝,抬头看向李墨轩,声音带着真诚的谢意:“辛苦了,墨轩。”
“应该的。”李墨轩微微一笑,目光依旧专注地停留在谢红缨脸上,好像这样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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