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玉灌了口酒,眼神沉静,望向城主府:“张雪儿……张芯……府里这出戏,够热闹。”
两人在客栈大堂又坐了近一个时辰,竖着耳朵听周围食客的闲谈。
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生意经,或是吹嘘自己如何得了城主府哪位管事的青睐,偶尔夹杂几句对历无涯的敬畏或不满,声音都压得极低,如同蚊蚋。
关于无垢阵、烽火台或是教廷核心的秘密,半点也无。
陆沉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正想着是否该出去走走,探查一下那遍布全城的符文源头。
就在这时,客栈外原本规律的、带着压抑的市井之声,陡然被一种不寻常的骚动打破。
先是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伴随着车轮碾过白石路的辘辘声,速度极快,绝非寻常车马。
紧接着,街道上的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向两侧分开,动作仓皇而狼狈,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惊呼和物品落地的声响。
一个尖利而倨傲的声音穿透了混乱,清晰地传遍了整条街道,也钻进了云来客栈的门窗:
“圣——女——驾——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客栈大堂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食客们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连呼吸都放轻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
陆沉玉和李墨轩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抬眼望去。
只见窗外那条宽阔的白石主街上,一辆由四匹神骏异常的纯白骏马牵引的华丽车辇,正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来。
车辇通体由某种洁白如玉的木材打造,镶嵌着银边,雕刻着玄奥的符文,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芒。车帘紧闭,看不清内里。
街道两旁,行人如同被无形的鞭子驱赶,拼命地向后、向两侧退避,动作稍慢的便被粗暴地推开。混乱中,一个挑着担子的中年汉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懵了,动作慢了一瞬。
他肩上的担子脱手飞出,箩筐里的货物滚落一地,而他本人更是被拥挤的人流和那疾驰而来的车辇威势所慑,脚下一个趔趄,竟直直地摔倒在道路中央!
“让开!找死!”驾车车夫厉喝一声,非但没有勒马减速,反而猛地一甩鞭子,抽在马臀上。
唏律律——!
骏马吃痛,速度更快一分!沉重的车轮裹挟着风雷之势,无情地从那摔倒的汉子身上碾了过去!
“呃啊——!”
一声短促到几乎无法辨别的惨嚎被淹没在车轮的轰隆声中。
咔嚓!
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马车毫不停留,如同碾过一块碍眼的石子,在洁白路面上迅速蔓延开的暗红色血迹,以及一个扭曲、破碎、已无声息的人形。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街道两旁的人群如同被冻住,脸上是极致的恐惧和麻木,没有惊呼,没有怒骂,只有一片死寂的压抑,每个人都死死地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膛里,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旁边,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粗布衣服的老妇人扑倒在地,枯槁的手徒劳地伸向那具已不成人形的尸体,浑浊的老泪无声地滚落,布满沟壑的脸上是绝望到极致的痛苦。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噎。
老妇人身旁,一个约莫七八岁、同样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死死地抱着老妇人的胳膊。
她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茫然,看着地上那滩属于父亲的、还在缓缓流淌的温热红色,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死死咬着下唇,咬得渗出血丝,喉咙里压抑着巨大的呜咽,却硬是不敢哭出声来,只有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无声地砸落在冰冷的白石地面上,却被大阵之力消散。
那双眼睛里的光,仿佛瞬间熄灭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绝望。
客栈大堂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食客们纷纷收回目光,埋头于自己的食物或酒杯,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
陆沉玉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眼神深处藏着难以言喻的惊惧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悲哀。
赵发财不知何时也下来了,站在楼梯口,脸色煞白,额头冒汗,他死死抓着楼梯扶手,看着窗外那对无声哭泣的祖孙和地上的尸体,嘴唇哆嗦着,最终也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低低骂了一句:“造孽啊……”
李墨轩看着男子的身体逐渐失去了血色,甚至连血液都被这无垢阵净化,很快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呵...无垢城,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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