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光晕在青玉尖塔周身流转,柔和地照亮着这片由盘根错节的巨根托举起来的奇异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木灵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天材地宝的清香残留。
空间无声地扭曲了一下,如同水波荡漾。
一道身影悄然浮现。
玄冥圣女。
她银发如霜,圣袍纤尘不染,连一丝褶皱也无,仿佛只是闲庭信步而来。
那双幽邃的紫眸淡漠地扫过空地上的青玉尖塔和盘绕的树根,目光在塔底那个刚刚平息了空间波动的传送阵图上停留了一瞬。
周围浓郁的木之法则和无处不在的禁锢之力,似乎对她毫无影响,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
紧接着,又是两道略显狼狈的身影在扭曲的空间中显现。
屠山巨大的身躯轰然落地,脚下的树根平台都微微一颤。
他拄着玄铁重盾,铜铃般的巨眼布满血丝,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剧烈起伏,发出沉重的“嗬嗬”声,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岩石般的肌肉纹理滚落。
显然,穿越这片禁锢森林,对他这巨人族的强横体魄也是不小的负担。
千机公子则是更惨。
他身上的华贵锦袍多处撕裂,沾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和腐泥,半张金属面具下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干的血迹。
他扶着一根粗壮的树根才勉强站稳,剧烈地咳嗽着,气息极度萎靡。
他那十二具引以为傲的傀儡早已不见踪影,在这灵力尽封的鬼地方,它们与废铁无异。
失去傀儡的保护,他本身的战斗力和生存能力大打折扣,能活着走到这里,已是侥幸。
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和硫磺气息,让玄冥圣女的紫眸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冷意。
“炎烬呢?”
千机公子喘息稍定,立刻环顾四周,声音沙哑地问道,一丝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玄冥圣女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塔底传送阵上,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二人,若是吃力,便在此等候。”
“吼!”
屠山猛地挺直腰板,巨大的手掌重重拍击在自己钢铁般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声如滚雷:“屠山!誓死追随圣女大人!”
他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狂热和忠诚。
千机公子面具下的脸瞬间褪去最后一丝血色。
等候?
在这鬼地方?
炎烬不知所踪,很可能已经栽了!
后续玄冥教的人就算收到消息赶来,谁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而且,留在这里,就意味着彻底被排除在核心任务之外,也意味着…彻底失去了在圣女殿下面前表现的机会!。
他既没有屠山那堪比凶兽的强横肉身,也没有圣女殿下那深不可测的意境造诣。
灵力被封,傀儡无用,深入这诡异莫测的秘境深处追击那个同样诡计多端的陆沉玉?
死亡的阴影瞬间攫住了他。他比炎烬更惜命,也更懂得审时度势。
“我…”
千机公子喉咙发干,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眼神在传送阵和圣女冰冷的背影间游移。
爱慕?在生死面前,那点心思显得如此可笑。
玄冥圣女似乎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并未等待他的回答,清冷的声音响起:
“既如此,你便在此等候,接引后续圣教之人。”
话音未落,圣袍飘动,她已化作一道模糊的幽影,一步踏入了塔底那流转着翠绿符文的传送阵图之中。
光芒瞬间将她包裹。
“圣女大人等等俺!”
屠山低吼一声,巨大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体型不符的迅猛,重盾在前,如同蛮牛般一头撞进了光芒里。
嗡!
空间波动剧烈荡漾了一下,光芒敛去,阵图恢复平静。
原地只留下青玉尖塔散发的柔和光晕,以及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的千机公子。
他死死盯着那空无一人的传送阵,面具下的嘴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怨毒噬咬着他的心脏。
“呵…呵呵…”
他发出几声低沉而扭曲的冷笑,手指深深抠进身旁粗糙的树皮里,
“好一个接引…好一个圣女!屠山那个蠢货也就罢了…我千机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驱使?连那废物都不如?”
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眼中再无半分恭敬,只剩下被轻视、被抛弃的刻骨怨愤。
他心中暗骂:“贱人!婊子!装什么清高!”
胸中憋闷的怒火无处发泄,千机公子目光扫过这片相对安全的空地。
既然被留下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他强压下翻腾的恨意,开始在那些巨大虬结的树根缝隙间仔细搜寻。
果然,很快便有了发现!
一株被采摘后留下的根茎痕迹,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木灵清香——正是千年木心芝的残留气息。
几片巨大的、还带着露珠和浓郁生机的翠绿叶片上,似乎不久前还托举过什么果实,旁边散落着两枚表皮青翠但灵气稍逊、显然未完全成熟的乙木青灵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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