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栋宿舍楼下,路明非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那身荧光黄的反光背心和安全帽,在理论上应该让他成为黑夜里最醒目的靶子,像是一个行走的巨大“KFC”招牌。
但事实恰恰相反。
在卡塞尔学院这种人人身穿黑白灰作战服,个个把自己搞得跟特种兵一样酷炫的地方,他这身打扮,完美地契合了“无关人员”这四个字。
就像在一群西装革履的金融精英里,没人会多看一眼那个穿着工服来修空调的师傅。
“傻了吧,爷玩的就是一个刻板印象。”路明非的内心在疯狂吐槽,
“在你们这群中二病的脑子里,强者就该是黑风衣加长刀,谁能想到最终BOSS会是个戴着安全帽的土木老哥?”
路明非没有走任何一条主干道。
他的脚步轻得像猫,沿着教学楼的墙角、灌木丛的阴影、监控摄像头的转动死角,拉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折线。
这条路线,是学院建筑设计师的噩梦,却是他记忆里最优美的几何图形。
前世,他曾把这张地图的每一寸细节都刻进了DNA里。
五分钟。
不多不少,刚好五分钟。
他已经站在了学院的制高点,钟楼的脚下。
古老的石质建筑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冰冷,庄严,带着中世纪的腐朽气息。
路明非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后方,对着一扇不起眼的维修小门,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钢丝。
嘴里嘀咕着:记得开锁这门手艺,当年还是跟芬格尔那个老流氓学的,学费是半个月的泡面。
妈的,当时觉得亏大了,现在想想竟然感觉还挺值的。
“咔哒。”
一声微弱的轻响,门开了。
钟楼内部,螺旋上升的楼梯布满了灰尘。
路明非扛着那把比他还高的“屠龙者的叹息”,一步步向上。
抵达顶层阁楼后,路明非没有立刻选择狙击位,而是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那是一个电子信号干扰器。
他将它安置在阁楼的正中央,按下开关。
嗡。
一股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整个钟楼的电子信号被瞬间清空。
这里成了一座信息的孤岛。
随后,他又拿出几个看起来硬币大小的感应贴片,布置在楼梯口和窗沿,这是给自己和师兄芬格尔留下的点对点炼金通讯装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来到那扇正对着整个校园的彩绘玻璃窗前,架起了“屠龙者的叹息”。
他把那顶碍事的红色安全帽摘下来,随手扔在一边,叼着的阿尔卑斯棒棒糖已经被他咬碎了,满嘴都是甜腻的牛奶味。
“OK,炮台架好了。”路明非心想,“欢迎来到,我的战争游戏。”
……
教堂。
狮心会的传统防御阵地。
楚子航盘膝坐在圣坛前,村雨横在膝上,刀身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
他闭着眼,但他的感知却铺满了整个教堂。
他能听到每一个成员压抑的呼吸,能感觉到他们血液里流淌的战意。
一切正常。
但,太正常了。
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海面总是会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楚师兄,学生会的人已经开始向目标点集结,我们是否按原计划,从侧翼穿插,截断他们的后路?”一名狮心会干部低声请示。
楚子航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村雨的刀锋。
“嗡……”
村雨发出一阵低沉的鸣叫,像是在警告。
不对劲。
怎么总感觉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这是……
楚子航猛地睁开双眼,黄金瞳亮得骇人。
他抬起头,望向钟楼的方向。
……
钟楼顶端。
路明非通过炼金狙击镜,清晰地锁定了教堂。
镜片中,淡蓝色的数据流瀑布般划过。
他甚至能看到楚子航膝上那把村雨因为主人情绪波动而产生的微小震动频率。
“面瘫师兄的直觉还是那么变态啊。”路明非咂了咂嘴,“可惜,在我的绝对火力面前,直觉这玩意儿,就像是裸奔时最后的遮羞布,没什么卵用。”
路明非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但他的目标并不是楚子航。
他的准星,缓缓移动,最终锁定在圣坛侧后方一个毫不起眼的木制柜子上。
那里,是狮心会临时架设的通讯中枢。
上一世,这个情报是恺撒在付出了一支精英小队的代价后才拿到的。
这一世,这个情报便宜了他路明非。
他从弹药包里取出一枚特制的弗里嘉子弹。
经过他改造的弹头,内部的炼金药剂被替换成了一种高能脉冲干扰剂。
它不会伤人,但足以烧毁方圆三米内的一切精密电子元件。
路明非嘴唇微动说了句什么,然后扣动了扳机。
得益于炼金术的改造加持,枪管里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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