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宸走出市局大楼，坐回车里，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靠在椅背上，片刻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陆川的号码。
“喂？厉冰块？真是稀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陆川的声音很快传来，带着熟人间的调侃，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在外面。
“帮我约你老婆。”厉北宸开门见山，声音是一贯的沉稳直接，“有事想请她帮忙。”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陆川的语气也变得认真了些：“什么事？跟简心有关？” 他几乎是立刻做出了联想。
“是。”厉北宸没有否认，“帮我约她的时间，见面详聊。”
他的话语简洁，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郑重。陆川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消化这个信息。最终，他爽快应下：“行，我来安排。厉北宸，你……”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又改口道，“等我和佳佳确定好时间地点，告诉你。”
“好。”厉北宸应道，没有多余的话，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厉北宸放下手机，目光望向车窗外夕阳西下的祥和景象。
当黑色的SUV驶入紫宸山庭大门时，暮色已经笼罩了城市，陆川打来电话。
“七点，澜庭私厨，我和佳佳等你过来。”陆川直截了当的告知厉北宸。“定位发你了。”
“好”
车子在晚高峰的车流中缓慢移动，厉北宸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六点半，他记得简心今天值班，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吃晚饭。这个念头让他不自觉的加快车速。
澜庭私厨隐匿在一栋民国老建筑里，青砖灰瓦，梧桐掩映。厉北宸停好车走进去时，侍者领着他穿过庭院，来到一处安静的包厢。陆川和舒佳已经在了，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开胃菜。
“厉队长终于来了。”舒佳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审视，“我们可是饿着肚子等你呢。”
“抱歉，晚高峰堵车。”厉北宸脱下外套挂好，在两人对面坐下，对候在一旁的侍者说，“麻烦把菜单拿来，再开一瓶最好的红酒。”
陆川挑眉：“哟，今天不用回队里？看来是真有事相求啊。”
侍者很快送来了菜单和酒单，厉北宸将菜单递给舒佳：“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做东。”
舒佳接过菜单，却没有立刻翻开，而是直直地看着厉北宸：“厉队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陆川说你有事找我，是关于简心？”
厉北宸点了点头，神色坦然：“是”
陆川给自己倒了杯茶，玩味地看着好友难得一见的认真表情：“我说厉冰块，你什么时候跟我们简医生这么熟了？我记得你们之前不是互相看不顺眼吗？”
这时侍者进来询问是否需要点菜，厉北宸示意舒佳先点。舒佳也不客气，点了几道招牌菜，又将菜单递给陆川。等陆川点完，厉北宸加了两道主菜和一道汤，这才让侍者下去准备。
包厢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庭院流水声。厉北宸为三人斟上刚送来的红酒，举起酒杯：“这杯酒，先感谢二位愿意帮忙。”
舒佳没动酒杯：“先别谢，我可没说帮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简心到底怎么回事？”
厉北宸放下酒杯，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晚这一关必须过。他看向舒佳：“我会回答你们所有问题，也希望你们如实告知你们知道的简心的过往。”
舒佳挑眉：“听起来像是交易？”
“是请求。”厉北宸纠正道，声音低沉而真诚。
第一道菜上来了，是精致的樱桃鹅肝。舒佳用小勺舀了一点，却没有立刻送入口中。她盯着厉北宸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好，第一个问题，暴雨夜简心住院你为何在跟简心在一起？”
厉北宸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的杯脚：“那晚我从队里回家，撞上因为打雷而诱发PTSD的简心冲进暴雨里，我去阻止她拉扯中扯破她的衣服，夜里她发烧，我送她去的医院！”
“回家？”舒佳和陆川几乎异口同声，“你们同居了？”
“不是。”厉北宸回答得毫不犹豫，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我妈为了逼我回家说把我的房间出租，简心租住了家里的一个房间，我也是那晚回去撞见她才知道。”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那些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细节，原来早已刻在记忆深处。侍者又送来了两道菜，打断了片刻的沉默。
舒佳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她终于开始认真吃东西：“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别告诉我是因为你是她房东。”
厉北宸沉默了几秒，夹了一筷子帝王蟹，却只是放在盘子里没有吃。他终于说出了那个埋藏八年的秘密：“因为八年前，在青川的废墟下，是我把她救出来的。”
“啪嗒”一声，陆川手中的筷子掉在盘子上。舒佳则僵住了，刚送到嘴边的菜停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厉北宸。
“你...你说什么？”舒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把菜放下，完全没了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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