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宸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双轨并行模式。一边是特警队高强度的训练与备勤,另一边,是他悄然启动的、关于“靠近与治愈”的隐秘计划。
他通过简心闺蜜舒佳,不动声色地摸清了简心的排班规律。普外科医生的作息毫无规律可言,但他精准地筛选出那些她值白班、却极有可能因手术或突发情况而严重拖班的日子。
第一次行动,在他归队后的第四天。那天傍晚,简心因为一台复杂的肠梗阻手术,直到晚上近九点才结束。长时间的专注与体力消耗让她几乎虚脱。走出住院大楼时,夜晚的凉风让她打了个寒颤,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强打着精神走向路边,目光却被路灯下那辆熟悉的黑色SUV锁住。
车窗降下,厉北宸看向她,眼神在触及她憔悴的脸色和眼下浓重的阴影时,几不可察地沉了沉。“上车。”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简心愣住了。她没想到厉北宸会出现在这里,一股诧异混合着些许无措涌上心头,但看着他沉静却不容拒绝的姿态,还有夜色中那辆仿佛能隔绝所有不安的车子,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咽了回去。
简心实在太累了,她没有多问,顺从地拉开车门,将自己埋进副驾驶座舒适而熟悉的木质香氛里。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起初,简心还能勉强维持清醒,回应厉北宸关于“顺路办事”的简短解释。但没过多久,极度疲惫的身体背叛了她,在引擎低沉的嗡鸣和车厢令人安心的暖意中,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模糊,头轻轻歪向车窗一侧,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她睡着了。
厉北宸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沉静的睡颜,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一瞬。他不动声色地调高了空调温度,将车载音乐彻底关闭,连转向都变得比平时更加平缓。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他侧身,动作极其轻缓地将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
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气息,将简心完全笼罩。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蜷了蜷,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柔软的衣料,睡得更沉了。
车子最终驶入紫宸山庭,停在家门前的车位上。厉北宸没有熄火,也没有叫醒她。他只是静静坐在驾驶座,借着仪表盘微弱的光,看着她疲惫却放松的睡颜。夜色静谧,时间仿佛在这一方小小空间里被拉长、放缓。
今晚本该是厉北宸值班,为了能在这个简心极可能累垮的夜晚“顺路”出现,他特意让副队长周锐暂时替了班。此刻,比起归队的时间,他更在意的是她能多休息哪怕一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简心睫毛微颤,缓缓醒转。意识回笼的瞬间,她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厉北宸的外套,而车停在了家门口。她猛地坐直身体,外套滑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窘迫:“我…我睡着了?对不起,到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刚到不久。”厉北宸神色如常地接过外套,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看你睡着了……。”他语气平淡,没有流露出任何额外的情绪,甚至没提自己等了多久。
简心脸颊微热,低声道谢,心里却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一丝陌生的暖意和歉意。她推门下车,看着他:“你…不回去吗?”
“不了,队里还有事。”厉北宸启动车子,“早点休息。”说完,黑色SUV利落地掉头,很快驶离了视线。简心站在微凉的夜风里,看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心中那点涟漪久久未平。她不知道,他口中的“有事”,是赶回队里接替已经等急了的周锐。
这次“顺路”接送,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了第一圈涟漪。
此后,只要厉北宸得空,无论简心是否晚下班,那辆黑色的SUV总会在某个时间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医院楼下。有时是他亲自来,有时是让家里司机张义来。他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而简心从最初的询问,到渐渐沉默接受,再到后来,会在极度疲惫的下班时分,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他会不会在”的微末期待。那堵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冰墙,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沉默的守护中,继续悄然消融。
厉北宸并不满足于此。他知道,安全感的建立需要物理上的保护,但情感的靠近,需要更多自然的交集。他找到了最佳的“盟友”——陆川和舒佳。
计划在简心的休息日展开。舒佳提前“预约”了简心去看一部口碑很好的文艺片,理由是陆川“临时出差”放鸽子。电影开场前十分钟,舒佳的“客户紧急召见”电话准时到来。她对着电话演完戏,一脸“灵机一动”地对简心说:“对了!我听陆川说厉队长今天在附近!我让他来陪你,不然票浪费了!” 不容简心反对,她已经飞快拨通了厉北宸的电话。
三分钟后,厉北宸准时出现,接过了舒佳“交接”的任务和简心手里多余的爆米花,言简意赅:“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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