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还在走,05:11:27。
余罪没再看屏幕。他把防水袋从战术背心里掏出来,拉链拉开,取出里面的微型硬盘和录音笔。设备还带着体温,刚才一路爬管道、砸门、制服人,都没撒手。
他走到主控台侧面的一台备用终端前,插上硬盘。系统加载了几秒,界面弹出加密验证框。他输入一串六位数密码——是安怡之前给的临时密钥,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警号,而是她硕士论文答辩那天的日期。这事他记得清楚,因为那天她穿着白大褂在讲台上说了整整四十分钟“脑波同步率与意识干预的关系”,台下没人听懂,他却偷偷录了音。
文件开始同步。画面一帧帧跳出:通风管道突袭的全程录像、首脑被踹翻在地的瞬间、编号001编码环的特写镜头、铜徽章背面刻字的放大图。这些都不是证据链,是子弹。一颗颗压进枪膛的实弹。
他转身走向角落的临时拘押区。那里用防爆玻璃隔出一块三平米的空间,首脑坐在折叠椅上,双手被磁力铐锁在桌底。两名特警站在门外,没人说话。
余罪把平板放在桌上,屏幕朝向对方。画面正在回放他从天而降的那一幕。慢动作重播三次。
“你不怕死。”余罪开口,“但你怕被人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首脑没动。眼皮眨了一下,幅度很小。
“你在等接应。你留了后路。你不信组织,只信自己能跑掉。可现在,没人来了。”余罪指了指平板,“看看这个。”
他切换音频。苏雪提供的线报录音响起。
“清除所有知情家属。”声音冷静得像在点菜,“包括赵局长的女儿。一个都不能留。”
播放结束。房间里安静下来。
首脑喉结动了动。
“你说你是执行者?”余罪问,“那你告诉我,谁下的命令?你上面还有谁?”
“我没有上级。”首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是起点。”
“那你账户里的钱是谁打的?”余罪调出另一份资料,“五年,七笔跨境转账,总额两千三百多万。收款方是你名下的离岸公司,用途写着‘潘多拉计划研发支持’。这项目是你批的,签字也是你签的。你还想赖?”
首脑抬眼看他:“你知道潘多拉是什么意思吗?”
“盒子打开了,灾难出来。”余罪说,“但这次,是你亲手关上的盖子。”
“不。”首脑嘴角扯了一下,“是我们打开了它。我们释放的是未来。”
余罪没笑。他坐下来,把平板转向自己,打开摄像头和录音功能。
“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句都算数。”他说,“我连着上级加密频道,信号已经接通。你说真话,还能争取点时间。你说假话,明天新闻就会播你女儿在哪个小学读书。”
“我没有女儿。”
“那你老婆呢?”余罪盯着他,“住在瑞士日内瓦湖边那栋别墅里的女人,姓陈,四十二岁,去年做过面部微调。她不知道你干这些事吧?”
首脑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发白。
“你们以为……这只是个犯罪组织?”他低声说,“我们是进化本身。”
余罪没打断。
“深蓝不是团伙。”首脑抬头,“是网络。科学家提供技术,政客提供掩护,资本提供资金。我们在做社会优化实验。过去十年,十二个城市试点‘行为矫正项目’。通过神经接口和大数据模型,在特定频率下影响人脑决策。成功率87.3%。”
“所以你们往人脑子里装芯片?”
“不是强制。”他说,“是筛选。自愿参与的人会获得更高社会资源分配优先级。他们变得更高效,更服从,更少冲突。这才是文明该有的样子。”
“然后呢?全球推广?”
“潘多拉协议一旦启动,全球终端宿主同步激活。意识控制全面覆盖。反抗消失,混乱终结。我们将建立无反抗秩序社会。我不是罪犯,我是奠基人。”
余罪记下了每个字。他重新连接国际刑警专用信道,发送加密摘要,标注“S级紧急”。附件里打包了财务流向、实验日志、人员名单。这些都是安怡整理好的,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
“备用节点在哪?”余罪问。
“三个海外基地。”首脑说,“一处在东南亚,一处在东欧,最后一处在南美。主系统毁了,它们会自动激活,接管程序。”
“怎么阻止?”
“你阻止不了。”他冷笑,“它们比这里先进三年。而且……你们根本不知道入口代码。”
余罪站起身,走到控制台前。他在系统后台植入了一个追踪程序,监控是否有外部信号尝试联络“备用节点”。只要对方一动,就能反向定位。
他回头看了眼首脑。那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像是累了。
“你说你是奠基人。”余罪说,“可你连被捕的时候都在找逃生路线。你根本不怕世界毁灭,你只怕自己死。”
首脑没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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