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日益加深的不安中,夏刈终于再次出现了。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安陵容因为心事重重,睡得极浅。忽然,她听到窗棂上,传来三声极轻的、有节奏的叩击。
笃、笃笃、笃。
她猛地惊醒,心脏狂跳。是夏刈!她挣扎着坐起,摸到枕边那根银簪,紧紧攥在手中,低声问:“谁?”
窗外,夏刈低沉的声音传来:“是我。穿好衣服,收拾一下,立刻走。”
立刻走?安陵容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这里也不安全了,或者,夏刈的“安置”到了。
她没有多问,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常妈妈为她准备的、最不起眼的粗布棉袄棉裤,将一头长发胡乱绾起,用布巾包住。她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那根银簪,和几件贴身的旧衣。左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已能勉强活动。
她轻轻拉开门闩。夏刈如同一道影子,闪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深色劲装,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在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包裹着的左肩时,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能走吗?”他问,声音压得很低。
安陵容点了点头。
夏刈不再废话,转身示意她跟上。两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堂屋,来到后院。柳先生和常妈妈早已等在那里,没有点灯,只有雪地反射的微光,映出他们沉默的身影。
柳先生将一个不大的、沉甸甸的包袱递给夏刈,低声道:“里面是些干粮、水和换伤的药。银钱不多,省着点用。”
夏刈接过,点了点头,看向安陵容:“走。”
没有告别,没有叮嘱。安陵容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又囚禁了她数日的棺材铺,和黑暗中柳先生、常妈妈模糊的轮廓,然后转身,跟着夏刈,踏入了后门外的、更深沉的夜色。
依旧是曲折狭窄的巷道,依旧是寒风凛冽。但这一次,安陵容的心情,与上次逃出宫时,已截然不同。少了些濒死的绝望,多了些前途未卜的沉重与迷茫。
夏刈走得不快,却目标明确。他似乎对京城的街巷了如指掌,专挑最僻静无人的小路,有时甚至翻越低矮的、无人看守的坊墙。安陵容咬牙跟着,左肩的伤口在寒气和剧烈动作下,传来阵阵刺痛,但她一声不吭。
他们似乎在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难道夏刈要带她出城?
就在他们穿过一条尤其黑暗、堆满积雪和垃圾的死胡同时,异变陡生!
胡同的另一头,原本空无一物的阴影里,忽然无声无息地闪出了三道黑影!呈品字形,拦住了去路。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来路,也传来了轻微的、却不容错辨的脚步声——退路也被堵住了!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在此伏击!
夏刈脚步猛地顿住,将安陵容往身后一拉,自己则踏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他的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没有惊呼,没有问话,只有瞬间绷紧到极致的、一触即发的杀意,在狭窄的胡同里弥漫开来。
安陵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屏住了呼吸。借着雪地微光,她勉强能看清,拦路的三人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手中握着长短不一的兵刃,眼神在黑暗中闪着幽冷的光。身后的脚步声也在逼近,听起来,至少还有两人。
是谁的人?太后的?皇后的余党?还是……别的势力?
“夏统领,别来无恙。”拦在正中的一个黑衣人,忽然开口,声音沙哑难听,仿佛砂纸摩擦,“这么晚了,带着这位姑娘,是要去哪儿啊?”
夏刈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太后娘娘有令,”那黑衣人继续道,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宫中走失了一名要紧的‘病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夏统领,是你自己把人交出来,领罪受罚?还是……要我们兄弟,帮你‘送’这位姑娘一程?”
果然是太后的人!安陵容浑身冰凉。太后果然没有放过她!甚至查到了夏刈头上!夏刈救她之事,暴露了?
夏刈依旧沉默,但安陵容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冷而狂暴,如同即将扑杀猎物的凶兽。
“看来,夏统领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黑衣人狞笑一声,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兄弟们,上!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前后五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同时扑了上来!刀光剑影,瞬间撕裂了胡同的寂静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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