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快要被风吹散,像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墨晔“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只是看着他站在路边的身影。沈君泽身上披着他的大衣,长度几乎盖到小腿,显得他身形愈发清瘦,像棵被寒风拂过的细竹。他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转身往小区里走,步伐有些快,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在奔赴什么。走到小区门口的雕花铁栏时,他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保姆车的车灯还亮着,两道温暖的光束穿透黑暗,像两盏停泊的星子,静静地停在原地,目送着他的方向。
墨晔坐在车里,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单元楼门口,直到那扇单元门缓缓关上,才对司机说:“开车吧。”
车缓缓驶离小区,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重新响起,像首单调的催眠曲。后视镜里,那栋亮着灯的公寓楼越来越远,最终缩成一个模糊的光点,被浓稠的夜色吞没。墨晔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沈君泽靠过的肩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淡淡的皂角香,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
“宿主,沈君泽的好感度又涨了7%,现在55%啦!”021兴奋地在系统空间里打滚,毛茸茸的身体蹭得虚拟屏幕都在震动。
墨晔唇角微扬,没有接话,只是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里一个几乎没怎么联系过的号码——那是墨氏集团旗下公关公司的负责人。他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帮我查一下,最近针对沈君泽的网暴,把证据整理好发给我,越快越好。”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车正好驶过一座桥。桥下的河水泛着粼粼的光,映着岸边的霓虹和路灯,像一条铺满了宝石的星河,缓缓流向远方。墨晔看着窗外,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海,里面翻涌着势在必得的暗流。
欺负他看中的人,总得付出点代价。
而那个此刻正站在公寓窗前的沈君泽,正看着远去的车影一点点消失在街角。他手里还紧紧攥着墨晔那件大衣的衣摆,指尖触到那柔软的羊绒布料,仿佛还能感觉到残留的体温,像有只温暖的手轻轻覆在上面。
他忽然想起杀青宴上墨晔对钱皓然说的那句“我和他不熟”,语气里的疏离像冰;又想起刚才那人替他调整眼罩时的温柔,指尖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还有此刻披在身上的大衣,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
这些画面在脑海里交织,让他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好像也没那么冷……”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窗外的夜风还在吹,卷起窗帘的一角,带着远处街道的喧嚣,却吹不散这小小的房间里,悄然滋生的某种情愫。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那个新添加的联系人,头像是片深灰色的夜空,看上去很是简单。沈君泽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那些被网暴蒙上的阴霾,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驱散了些许,露出了底下清澈的底色。
他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淡淡的雪松香气,让人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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