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是古国的祭祀壁画,画的是神明赐福的场景。他的目光落在断壁底部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上,那里的沙粒似乎比别处更松动些。
“宿主你看他们,”识海里的021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出了跑步笼,此刻正趴在虚拟的草地上,吐着舌头喘气,冰蓝色的眼睛却盯着外面众人喝水的样子,发出感慨,“他们好像都是第一次来沙漠哎,不知道要节省点喝水吗?这才刚走了不到半天,水囊就见了底,后面还有好几天的路呢。”它甩了甩尾巴,语气里带着点“我懂的比他们多”的得意。
墨晔扫了一眼众人,陈楚的水囊已经空了小半,徐小丽的也下去了不少,程封和柯静虽然喝得慢,但看水囊的鼓起程度,恐怕也撑不了太久。他淡淡开口,声音透过识海传到021耳中:“我们没有必要管他们,做好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021愣了愣,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啊?可是他们是跟我们一起的啊……万一他们没水了,会不会来抢我们的?”
“抢?”墨晔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那就让他们试试。”原主的记忆里,这无限流副本最不缺的就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人,但也最忌讳“圣母心”——你永远不知道,你好心救下的人,会不会在背后给你捅刀子。
他走到断壁的阴影深处,靠着石头坐下,将水囊从腰间解下来。水囊是羊皮做的,摸起来软软的,里面的水还很满——这是他出发前特意检查过的。他拧开盖子,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猛灌,只是抿了一小口,清水滑过喉咙,带着微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阴影里的空气渐渐染上一丝松弛,陈楚靠在断壁上打盹,程封用匕首在沙地上勾勒着简易地图,墨晔则闭着眼假寐,识海里的021终于消停了些,蜷在虚拟草堆里舔爪子。
此时,徐小丽拉了拉柯静的衣袖,脸颊微红:“我去那边方便一下,你……”
柯静会意,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沙子:“我跟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沙漠里危机四伏,单独行动向来是禁忌。
两人往断壁另一侧的沙丘后走去,那里的阴影更浓些,能挡住视线。陈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叮嘱了句“早点回来”,又倒头睡了过去。
不过短短几分钟,风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救,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救命!救命啊——!”
是徐小丽的声音!
墨晔猛地睁开眼,黑色的眸子里瞬间没了睡意。陈楚和程封也同时弹起身,三人几乎是同时朝着声音来源冲去。
绕过断壁,眼前的景象让人心头发紧——徐小丽半个身子陷在一片流沙里,沙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过她的腰腹,她双手在沙面上徒劳地挣扎,越动陷得越深,脸上血色尽褪,眼泪混着沙子往下淌:“陈楚!救我!”
柯静站在流沙边缘,脸色惨白,急得手足无措:“我、我不敢碰她,越拉陷得越快!”她刚才试图伸手去拽,结果徐小丽反而猛地往下沉了半尺,吓得她赶紧缩回手。
陈楚双眼赤红,疯了似的就要冲过去,却被程封一把拉住:“别冲动!你这样下去只会跟她一起陷进去!”
“那怎么办?!”陈楚嘶吼着,声音都在发颤,眼睁睁看着女朋友在流沙里挣扎,每一秒都是煎熬。
墨晔的目光扫过四周,视线落在不远处一根半埋在沙里的枯木上——那是根碗口粗的树干,不知在沙漠里埋了多少年,露出地表的部分足有三米长。他立刻道:“程封,帮忙!”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了过去,弯腰抓住枯木露在外面的一端,用力往外拽。枯木被沙子埋得很深,拽起来异常费力,墨晔手臂上的肌肉绷紧,白袍的袖子应抬手发力的动作滑落露出有力的肌肉线条,手腕上的金饰发出急促的碰撞声。程封反应极快,立刻扑过去抓住另一端,两人合力猛一使劲,枯木终于被拽出沙层,带着一阵“哗啦”的声响。
“快!把木头横在流沙上!”墨晔喊道。
陈楚这才回过神,疯了似的冲过来,和程封一起抬着枯木,小心翼翼地将一端递到徐小丽能抓到的地方。“小丽!抓住!快抓住!”
徐小丽的手臂已经开始发软,听到喊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枯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抓紧了!”墨晔低喝一声,和程封、陈楚三人分别抓住枯木的另一端,同时发力往上拉。
流沙的阻力极大,每拉动一寸都异常艰难,三人的脚下都在打滑,沙子没到了脚踝。墨晔的声音沉稳有力:“别挣扎!放松身体!身体趴在沙子上,我们拉你出来!”
徐小丽咬着牙点头,努力让自己不再乱动。枯木在三人的合力下拉动着,一点点将她从流沙里往外拔。沙子摩擦着她的衣服,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死神的低语。
“再加把劲!”陈楚嘶吼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滴进沙子里,瞬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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