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维也纳的阳光透过民宿的窗户洒了进来,却半点也暖不了这屋子里的冰冷。
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足足有三分钟,脑子里把昨晚的计划又过了一遍。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意外,都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预演。
“头儿,醒了?”
一个队员推门进来,是“暴龙”。他手里端着简单的早餐,面包和牛奶。
我坐起身,接过早餐,三两口就解决了。这几天,我的身体在快速恢复,但精神上的疲惫却像是刻进了骨子里。师傅的脸,陈默的样子,总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其他人呢?”我问。
“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下命令。”暴龙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股子憋不住的火气,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窗边。街上已经有了行人,一派祥和的景象。谁能想到,这座城市的地下,正有一张巨大的网在慢慢收紧。
“通知下去,所有人换上便装,我们出去逛逛。”我淡淡地说道。
“啥?逛逛?”暴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头儿,你没搞错吧?我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旅游的!敌人就在外面盯着呢,我们还出去瞎晃悠?”
他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这群兄弟,每一个都背着血海深仇,让他们在这种时候去“旅游”,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我没搞错。”我转过身,看着他,声音不大,但很沉,“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
暴龙愣了一下,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我替他回答,“一群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从欧洲各地凑起来的复仇者。我们的头儿,也就是我,是个刚上位的毛头小子,冲动,易怒,没什么脑子。你觉得,这样一群人,来到仇人的地盘,会做什么?”
暴龙皱着眉想了想,试探着说:“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等机会动手?”
“不对。”我摇了摇头,“那是有经验的老手才会干的事。我们这群‘乌合之众’,会沉不住气,会到处乱窜,会暴露行踪,甚至会愚蠢到以为自己能瞒过敌人,偷偷摸摸地去踩点。”
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演戏,就要演全套。收藏家现在肯定觉得他已经吃定我们了,正等着我们自己往他设好的陷阱里钻。我们就满足他,让他看得清清楚楚,我们是怎么一步步掉进去的。”
暴龙还是有点不甘心:“可是……这也太憋屈了!就这么让他们看着?”
“憋屈?”我冷笑一声,“等我们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就不憋屈了。现在,我们越憋屈,敌人就越放松。我要的就是他放松警惕。”
我的话让暴龙沉默了。他不是傻子,只是性子太直,一时转不过弯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头儿!我这就去通知兄弟们。”
很快,三十名队员都换上了五花八门的游客装扮,三三两两地从民宿里走了出去,汇入维也纳的街头。
我和暴龙、猫头鹰一组。我们戴着棒球帽,背着双肩包,手里还拿着一份旅游地图,看上去和普通的游客没什么两样。
“头儿,左边咖啡馆,靠窗那个戴报童帽的,是他们的人。右边街角那个擦鞋的,也是。我们后面那辆出租车,跟了我们三个街区了。”猫头鹰压低了声音,通过我们之间微型通讯器汇报着。
“有多少个点?”我装作在看地图,随口问道。
“初步扫描,我们这片区域,明面上的监视点有七个,暗处的至少翻一倍。他们形成了一个交叉监视网,我们不管往哪走,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很好。”我心里有了底。
这说明收藏家果然上钩了。他布下了天罗地网,但并没有立刻收网,而是像一只猫一样,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这群“老鼠”在他的地盘上乱窜。他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暴龙,去买三个冰淇淋。”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甜品车。
“啊?”暴龙一脸的莫名其妙。
“去啊,演戏演全套,哪个游客不吃冰淇淋的?”我瞪了他一眼。
暴龙一脸不情愿地走了过去,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收保护费的。
我跟猫头鹰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像所有游客一样,看着鸽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将猫头鹰汇报的每一个监视点的位置,和脑子里的维也纳地图进行重合,构建出一个立体的监控模型。
很快,暴龙黑着脸回来了,手里拿着三个甜筒。他把其中一个塞给我,自己拿着一个,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仿佛那不是冰淇淋,而是收藏家的肉。
“头儿,我们到底要逛到什么时候?再这么下去,我怕我忍不住会动手。”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别急。”我舔了舔冰淇淋,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但我心里却是一片冰冷,“让他们看,看得越仔细越好。等他们习惯了我们的‘愚蠢’,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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