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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之爪与空间裂隙消失后,留下的是一片破碎的死寂。
祭坛顶部的邪气如同退潮般消散,只留下被腐蚀的斑驳石面、崩碎的黑曜石柱残骸,以及那些彻底失去生机的鬼面教徒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与一种能量过度释放后的焦糊味,偶尔还有细微的、源自被净化邪能的噼啪声。
星辉光桥已然消失,只留下虚空中的点点残光,如同星辰的泪痕,缓缓隐没于黑暗。
“山魈”抱着昏迷的王朗,缓缓落回地面。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周身原本熊熊燃烧的赤焰此刻已缩回体内,只剩下几缕微弱的火苗在肩头跳跃,脸色苍白,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
“青囊”正跪在“天眼”身边,双手覆盖着浓郁的翠绿色灵息,按在他血肉模糊的胸口,脸色凝重至极。“天眼”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
“炎狼”和“灵雀”相互搀扶着走来,两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炎狼”的作战服大面积焦化,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灼痕;“灵雀”肩膀处的伤口虽被“青囊”简单处理过,依旧不断渗出带着阴冷气息的黑血。
“石盾”拄着膝盖,大口喘息着,他承受了最多的正面冲击,内腑受创不轻,那面厚重的灵息盾牌早已崩碎。
胜利的代价,惨重得让人窒息。
“他怎么样?”“山魈”的声音沙哑干涩,目光先是看向怀中的王朗,又转向“天眼”。
“王朗……力竭,生命潜能透支严重,但体内有一股奇异的生机在护住心脉,应该是之前那守墓人残念留下的馈赠,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需要立刻深度治疗。”“青囊”语速很快,手下不停,“天眼……情况很糟,邪能侵蚀心脉,加上空间扭曲爆炸的内伤……我只能暂时吊住他一口气,必须尽快送回总部!”
“山魈”点了点头,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他小心地将王朗平放在地上,走到祭坛边缘,俯瞰着下方依旧被稀薄邪气笼罩的巨大地下空间。仪式虽然被破坏,核心祭司非死即伤,但此地积聚的阴气死意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消散,那些残余的邪祟之物,依旧是个隐患。
“联系总部,最高优先级救援。”“山魈”沉声道,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布满裂纹的通讯器,尝试启动。“报告坐标,情况……初步控制,但有多人重伤,急需‘生命序列’支援,重复,急需‘生命序列’支援!”
通讯器里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杂音,过了好几秒,才断断续续传来回应:“总部……收到……信号……干扰严重……坚持……救援队已……出发……”
得到回应,“山魈”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他走回众人身边,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目光最终落在王朗身上,眼神复杂。
这个年轻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守墓人传承、星枢令、那柄神奇的青铜短剑,以及最后那引动古老残念、施展出寂灭一剑的震撼场景……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民间觉醒者的范畴。
“这次,多亏了他。”“炎狼”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声音疲惫,却带着由衷的敬佩。若非王朗关键时刻破坏仪式核心,又引动封禁之力,最后更是以身为载体,接引古老力量寂灭冥爪,他们所有人,恐怕都已葬身于此。
“灵雀”也点了点头,看着王朗的目光中少了几分之前的审视,多了几分认可与感激。
“等他醒了,有很多事情需要弄清楚。”“山魈”沉声道,“不过,当务之急,是确保他和天眼能活下来。”
他顿了顿,看向那根曾经浮现守墓人残影、此刻已彻底黯淡的中央石柱,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还有,这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冥府’这个组织的威胁等级,必须重新评估。他们竟然真的试图召唤这种层面的存在……”
“青囊”暂时稳住了“天眼”的伤势,擦了擦额角的汗,站起身,环顾四周,轻声道:“此地的空间结构似乎因为刚才的冲击变得很不稳定,我们最好尽快离开祭坛顶部,到下面相对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众人没有异议。在“石盾”和“炎狼”的简单开路下,“山魈”背着王朗,“青囊”和“灵雀”小心翼翼地抬着“天眼”,一行人沿着残破的阶梯,缓缓走下这处经历了神魔之战般的祭坛。
祭坛下方,那片由累累白骨铺就的广场,此刻显得更加阴森。原本游荡的低阶邪祟在仪式反噬和星辰寂灭之力的双重冲击下,已消散大半,但依旧有一些扭曲的影子在远处的黑暗中蠕动,发出窸窣的声响,不敢靠近这群身上还残留着凛然煞气的人类。
他们找了一处相对完整、背靠岩壁的角落停下休整。“青囊”继续为“天眼”和王朗施治,“石盾”和“炎狼”负责警戒,“灵雀”则处理着自己和队友身上的外伤。
“山魈”靠坐在岩壁旁,闭目调息,努力恢复着一丝灵息。他的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之前的战斗画面,尤其是那冥府之爪带来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以及王朗最后那引动星辰寂灭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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