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
比刚才军队围剿时还要安静。时间好像停了,空间也凝固了。
五河士道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手拿巨剑,身穿灵装,像个女武神一样的少女。
少女也愣愣的看着他。
接着,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慢慢往下移,落在了她被铠甲盖住的小腹上,那里刚刚发出了很不合时宜的声音。
“咕噜噜噜……”
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那可爱的声音又响了一下。
少女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她那双紫色眼眸里,原本神一样的威严和警惕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几乎藏不住的羞耻和慌乱。
她下意识的用没拿剑的手捂住肚子,身子往后缩了缩,好像想把自己藏起来,又不知道该往哪儿藏。
“噗……”
士道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不是想笑,是真的忍不住。
眼前这反差太大了。前一秒还是能毁天灭地的样子,下一秒就变成了因为肚子叫而不知所措的普通女孩。
这笑声像一个开关,把战场上凝固的气氛打破了。
“你……你笑什么?”
少女又气又急的低吼,她把手里的巨剑往前递了递,想找回点面子。但她通红的脸和躲闪的眼神,让这威胁一点力气都没有,反而有点像撒娇。
“抱歉抱歉。”士道连忙摆手,想憋住笑,但嘴角咧得更开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你这样挺可爱的。”
可爱?
少女又愣住了。
这是她第二次从眼前这个男人嘴里,听到不该用在自己身上的词。
第一次是“女孩”。
第二次是“可爱”。
她从诞生起,听到的词都是“怪物”、“灾难”、“歼灭对象”。
“你看,你才不是什么怪物。”士道脸上的笑容柔和下来,“怪物可不会肚子饿,更不会因为肚子叫就脸红。”
他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和少女之间的距离。
这一次,少女没有后退,也没有再用剑指着他。她只是握着剑柄,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士道温和的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少女张了张嘴,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眸子黯淡下去,“我没有名字。”
果然。
士道心里一软。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另一个世界的废墟上,自己也给一个银发少女取过名字。
那份记忆被锁在灵魂最深处,但他此刻的行为,却像是被那份遥远的记忆驱动着。
“那怎么行。”他理直气壮的说,“没名字不方便。你没有,我就送你一个。”
“送我一个?”少女茫然的重复他的话。
“嗯。”士道点点头,他掏出手机,屏幕因为刚才的冲击已经裂成了蛛网,但还能勉强点亮。
他划开日历界面,递到少女面前。
“你看,今天是四月十号。”
他指着屏幕上的日期说。
“十号。就叫你十香,怎么样?”
“夜刀神……十香。”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姓氏就这么自然的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十香。
少女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让她混乱冰冷的心里,有了点别样的感觉。
她诞生在这里,却不属于这里。她有很强的力量,却连一个证明自己存在的代号都没有。
现在,眼前这个男人,第一个没有向她挥刀,反而为她挡下攻击的男人,送给了她一个名字。
一个只属于她的名字。
“十香……”她用很小的声音,轻声呢喃着。
“很好听吧?”士道笑着说,“从今天起,你就叫夜刀神十香。”
“夜刀神……十香……”
少女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声音清晰了很多。她抬起头,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眸子定定看着士道,里面的戒备和敌意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叫“好奇”的情绪。
【任务完成度提升:目标“公主”的初步信任已获得。】
【世界线偏折度微量上升。】
【奖励五十点命运点数已发放。】
琴里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但士道脑海里冰冷的系统提示,却让他心里一松。
他成功了。
至少,暂时成功了。
然而,就在这时,叫“十香”的少女,身体突然变得透明起来,一道道紫色光粒子,从她的灵装上散发出来。
“你……”士道一惊,下意识就想伸手拉住她。
“我的力量……快到极限了。”十香看着自己渐渐变虚的手,轻声说,语气里没有悲伤,只有一丝遗憾,“我该回去了。”
回去?回到哪里去?
士道想问,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他用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充满期盼的语气问。
十香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眸子里,倒映着少年紧张又关切的脸庞。
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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