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坐落在通州城南的富人区,占地极广,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尽显豪奢。
然而,此刻这座豪宅,却被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所笼罩。府中下人来去匆匆,个个面带忧色,脚步轻微,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整座府邸安静得有些诡异。
丁文一行人,在钱万贯的亲自引领下,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了一座名为“静心小筑”的独立院落前。
院门口,站着两位气息彪悍的修士,修为都在三阶后期,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钱家重金聘请的护卫。
他们看到丁文,眼中都带着审视与怀疑。一个看上去比他们还年轻的普通人,真能解决连四阶高人都束手无策的难题?
“钱老爷,这位就是您说的‘高人’?”其中一个国字脸的修士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信任。
钱万贯此刻对丁文奉若神明,哪里容得下别人质疑,当即呵斥道:“休得无礼!这位是丁仙人,岂是你们能揣度的?还不快快让开!”
丁文却没理会这些,他的目光,已经穿透了院墙。
在他的“解构”视野中,整个静心小筑,都被一层淡淡的黑气所包裹。
这黑气并非魔气或妖气,而是一种更纯粹的,由怨憎、绝望、死寂等负面情绪混合而成的“怨念场”。
院中的花草,早已枯萎凋零,假山上的青苔,也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
“有点意思。”丁文喃喃自语。
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瞬间从暖春坠入了寒冬。慕寒嫣下意识地催动灵力护体,那股寒意才被隔绝在外。
她握紧了断剑,剑心传来阵阵警兆,比之前任何一次遇到的危险,都要来得强烈。
丁守诚则是眉头紧锁,体内的浩然正气自动运转,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将那阴冷之气尽数排开。
“好重的怨气。”他沉声说道,“此地,恐怕发生过什么不祥之事。”
“爹,你先在院外等着。”丁文回头说了一句,然后对钱万贯道,“带我去你女儿的房间。”
钱万贯不敢违逆,连忙在前面引路,推开了一间雅致闺房的门。
房间内,陈设精美,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和更加刺骨的阴寒。一张沉香木雕花大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少女。
少女不过双十年华,本该是巧笑嫣然的年纪,此刻却面色蜡黄,双目紧闭,嘴唇干裂,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若非胸口还有一丝微弱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而在丁文的视野中,一团如同墨汁,又像是扭曲影子的怪物,正趴在少女的身上。
它的主体部分,与少女的身体几乎融为一体,无数道看不见的黑色触须,深深扎入少女的四肢百骸,贪婪地吸食着她最后一点生命精气。
那,就是【变异影魅】。
“仙人,这就是小女……”钱万贯看到女儿的惨状,眼圈又红了。
“你们都出去。”丁文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钱万贯和护卫们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丁文和慕寒嫣。
“是‘影魅’。”慕寒嫣看着那团黑影,声音凝重,“而且,似乎比古籍上记载的,更加诡异。它好像没有实体。”
“确实没有。”丁文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它不是活物,更像是一段‘程序’,一段由极致的怨念编写而成,以吞噬生命为目的的恶意程序。”
“程序?”慕寒嫣不解。
丁文没有解释。他伸出手,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团黑影的瞬间,那黑影仿佛受到了惊吓,猛地一缩,化作一道流光,瞬间从少女身上脱离,融入了房间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少女的身体,随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它有智慧!”慕寒嫣心中一凛。
“不,那不是智慧,是本能。”丁文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它感觉到了威胁,所以躲起来了。”
他走到一面挂着山水画的墙壁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墙面。
“它不是凭空产生的。任何怨念,都有其源头。这栋宅子,或者说,这块地,以前死过人。而且,是带着极大的不甘和怨恨死的。”
慕寒嫣闭上眼,用心去感受。她的剑心通明,对情绪的波动极为敏感。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向房间的东北角:“那里,怨气最重。”
丁文走了过去,那里只有一个梳妆台。他敲了敲梳妆台后面的墙壁,发出的声音有些空洞。
“后面是空的。”
他并指如刀,对着墙壁,轻轻一划。没有灵力波动,没有剑气纵横,那坚固的墙壁,却如同豆腐一般,被无声无息地切开了一个方形的口子。
墙壁后面,是一个被封死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具早已化为枯骨的骸骨。骸骨呈蜷缩状,怀中抱着一个同样腐朽的木质牌位,上面用血写着两个字——“沉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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