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地抬头看向沈逸尘,眼里满是疑惑:“这玉佩……怎么会发光?我之前见你戴过好几次,都没见过它这样。”
“是青鸾血脉的共鸣。”沈逸尘眼底也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了,指尖轻轻碰了碰玉佩表面的光晕,光晕不仅没消散,反而轻轻颤动了一下,“我戴了这么多年,不管是修炼还是遇险,它都从没发光过,没想到跟你接触会有反应。看来,你我之间的灵息共鸣,比我们之前想的还要深,连带着父亲留下的玉佩都能感应到。”
谢昭言握紧玉佩,光晕渐渐淡去,却依旧能感受到玉料里传来的微弱脉动,像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轻轻跳动,与他的心跳渐渐同步。他从腰间解下一根细麻绳——是小念之前帮他编的,上面还串着一颗小小的灵脉晶石,他小心地将玉佩系在腰侧,与秦远的剑碎片并排挂着。冰凉的金属与温润的玉佩贴着皮肤,一冷一暖,一刚一柔,倒成了一种奇妙的慰藉,让他心里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有它在,明天一定能顺利找到献祭阵,不会让李长老的阴谋得逞。”他轻声说,语气里满是笃定。
陶壶里的米酒渐渐热了,桃花瓣的清香混着醇厚的酒香慢慢飘出来,清淡中带着甜意,萦绕在两人鼻尖,勾得人心里发痒。沈逸尘小心地提起陶壶,壶柄被火烤得温热,刚好能暖手。他微微倾斜陶壶,往两只青釉杯里慢慢倒酒,酒浆呈淡淡的琥珀色,清澈透亮,浸在杯底的桃花瓣被酒浆泡得渐渐舒展,像重新找回了春日的生机,在杯底轻轻浮动。“尝尝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他将一杯酒轻轻递到谢昭言面前,杯沿还沾着细小的酒珠,映着月光,像颗颗碎钻,闪着微光。
谢昭言接过酒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他轻轻抿了一口,米酒的清甜在舌尖瞬间散开,没有寻常烈酒的辛辣,只有淡淡的甘醇,咽下去后,喉咙里还留着桃花的淡香,像春日的风拂过心田,又像童年时母亲煮的甜汤,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很好喝,”他笑着说,眼底映着湖面上的星辰,亮得像落了光,“比之前在玄心城喝的那些酒温和多了,没有一点冲劲,反而带着家的味道。”
“这就是雾隐村的酒的特点,”沈逸尘也喝了口酒,目光落在湖面上,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散,“母亲说,雾隐村的酒要温着喝,要配着桃花,这样喝起来才像春天的味道,能让人想起花开的样子,想起田里的庄稼,想起家里的炊烟。小时候每次灵脉祭前,父亲都会陪我在院子里的桃树下温一壶,一边喝一边跟我说‘逸尘,我们练剑、修炼,不是为了打败谁,是为了守住这些春天的样子,守住大家安稳的日子’,他还说‘打赢了,就有更多春天可以看’。”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声音里多了几分怅然,“后来父亲去了锁妖塔,就再也没人陪我温过这酒了,院子里的桃树也没人打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谢昭言看着他眼底的温柔与怅然,心里一阵发酸。他想起自己的父亲谢临渊,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练完剑后,也会在书房里温一壶淡酒,就着一碟花生,跟他说“剑是用来守护春天的,不是用来划破春天的;修士的灵力,是用来保护弱小的,不是用来欺凌无辜的”。那些被战火与阴谋掩埋的温柔,那些关于和平与春天的约定,此刻都借着这杯酒,悄悄回到了两人身边,像春芽破土,带着新生的希望。
“等打赢了李长老,”谢昭言举起酒杯,对着沈逸尘的杯子轻轻一碰,青釉杯相撞,发出“叮”的轻响,清脆得像春日里的第一声鸟鸣,又像两人之间约定的印记,“我们就去雾隐村,找一片最大的桃花林,温一壶最新酿的米酒,从日出喝到日落,喝到春天结束。要是院子里的那棵桃树还在,我们就好好打理它,给它浇水、施肥,让它重新开花。”
沈逸尘也举起酒杯,眼底闪着光,像落了满眶的星辰,连声音都带着笑意:“好!还要带着小念,带着张婆婆,带着黑熊烈首领他们,带着反抗盟的所有人,让他们也尝尝雾隐村的春天,尝尝和平的味道。到时候,我还可以教你酿桃花酒,母亲说,酿酒要放三分耐心、七分心意,还要在酒里藏一句祝福,这样酿出来的酒才甜,才好喝。”
两人静静喝着酒,杯里的酒渐渐见了底,陶壶里的酒也温得刚好,不烫口,却足够暖身。风突然大了些,掠过湖面,吹得芦苇丛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就在这风声里,竟隐约夹杂着一声清亮的鸣叫声——那声音清越而温柔,不像凡间任何鸟兽的啼鸣,倒像传说中青鸾的叫声,在夜空中轻轻回荡,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又很快消失在风里,只留下一丝淡淡的余韵,像从未出现过。
谢昭言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月色依旧清亮,星辰依旧璀璨,湖面依旧平静,却没看到任何飞鸟的影子。“刚才那是……”他疑惑地开口,心里却莫名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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