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言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卷泛黄的族谱。那族谱用特制的灵纸制成,边缘虽已磨损,却依旧完好,上面的字迹是用谢家特有的灵力墨书写,历经千年仍清晰可辨。他展开族谱,递到小念面前:“你看,这里记载着谢临渊的三弟谢临泽。当年战乱四起,谢临泽为躲避魔尊余党的追杀,隐居在人间与妖域的交界处,后来与一位狐族女子结为连理,繁衍生息。你的曾祖父,便是谢临泽的直系后人。”
族谱上的字迹顺着血脉脉络一路向下,最后一行赫然写着“小念”二字,旁边还标注着“半妖,具破妄血脉,灵根纯净”的字样。
小念的手指轻轻抚过族谱上的字迹,指尖触到那微凉的灵纸,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在人类村庄被孩子们扔石头,骂她“妖物”;想起在妖域边缘,被妖族长老呵斥“异类”,不许她靠近;想起在遇到沈逸尘和谢昭言之前,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看人脸色的生活。原来,她并非无根的浮萍,她的身上,也流淌着英雄的血脉。
“谢临渊前辈当年曾说,谢家的传承,从来不是血脉的独享,而是责任的传递。”谢昭言的声音愈发郑重,他双手握住昭言剑,缓缓将剑柄朝向小念,“这柄昭言剑,承载着谢家世代守护和平的使命。它见过战场的残酷,也见证过两界的短暂安宁。如今,我将它传给你。”
小念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惶恐:“谢公子,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只是一个半妖,何德何能,能接过这样一柄承载着千年使命的宝剑?更何况,她连自己都护不住,又怎能担起“守护和平”的重任?
“你能要。”谢昭言摇头,眼神坚定如铁,“奠基仪式上,你明知前方是自爆的黑衣人,却依然冲上去护住灵石;面对那些被邪祟控制的敌人,你没有丝毫退缩,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仪式现场。这份勇气和担当,比任何纯粹的血脉都更配得上昭言剑。”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你因为半妖的身份受过不少委屈,也知道半妖在两界之间的艰难处境。谢临渊当年曾与凌渊约定,要守护所有无辜的生灵,包括那些夹缝中求生的半妖。我将昭言剑传给你,不是让你去争强好胜,也不是让你背负沉重的枷锁,而是希望你能用它守护你想要守护的和平,保护那些和你一样,在两界之间艰难求生的半妖。”
“守护和平,保护半妖……”小念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原来,真的有人在乎半妖的命运,真的有人愿意相信她、托付她。
沈逸尘走到谢昭言身边,看着小念泛红的眼眶,轻声道:“小念,这不是一份负担,而是一份信任。谢临渊和凌渊当年没能完成的事,我们现在正在做,而你,会成为这份使命的传承者。你身上的半妖血脉,不是你的弱点,而是你的优势——你既懂人类的坚守,也懂妖族的纯粹,更能理解半妖的不易,这正是守护和平最需要的特质。”
他的目光落在昭言剑上,青蓝色的灵力不自觉地溢出,与剑身上的青光交织在一起。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千年前的画面:谢临渊手持昭言剑,剑气如虹;凌渊握着灵源戒指,灵脉涌动,两人背靠背站在战场上,眼神中是无需言语的默契与信任。
原来,传承从未断绝。灵脉在传承,使命在传承,就连这份跨越千年的信任与友谊,也在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小念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擦干眼泪。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不再有丝毫犹豫和惶恐。她一步步走到谢昭言面前,缓缓跪下,双手高高举起,掌心向上,姿态恭敬而郑重。
“谢公子,我愿意接下昭言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清晰,穿透晨雾,在训练场中回荡,“我向你保证,向谢临渊前辈保证,向所有信任我的人保证,此生定当守护两界和平,保护每一个无辜的半妖,绝不辜负昭言剑的传承,绝不辜负你的托付!若有违背,愿受灵力反噬,魂飞魄散!”
这誓言稚嫩却沉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纯粹与决绝。
谢昭言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他缓缓将昭言剑放入小念的掌心,当小念的手指握住剑柄的那一刻,剑身上的青光骤然暴涨,不再是之前的清冷凛冽,而是变得温润柔和,如同流水般包裹住小念的手掌,仿佛在回应着新主人的誓言。
一股温暖的灵力顺着剑柄涌入小念体内,与她自身的半妖之力和破妄血脉完美融合。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剑中蕴含的千年传承之力,感受到谢临渊当年“以剑护苍生”的信念,感受到谢昭言此刻“以剑托使命”的期许。那些沉睡在剑中的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闪过——战场的厮杀、和平的微光、先辈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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