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言剑传承仪式后的第五日,忘川泽难得放晴。澄澈的天光穿透云层,将灵脉节点旁的工地映照得暖意融融,人类修士与妖族战士协作的欢声笑语,顺着风飘向远方。
沈逸尘和谢昭言却避开了热闹的工地,并肩踏上了前往玄心城西郊的路径。那里坐落着谢临渊的衣冠冢,一座隐匿在苍松翠柏间的石墓,千年来一直由谢家后人守护。
“为何突然想来这里?”沈逸尘侧头看向身侧的人,谢昭言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衣摆被风拂起,衬得他眉眼间多了几分沉郁。灵源戒指在指尖轻轻转动,青蓝色的光芒与林间的晨光交织,“是还在想昭言剑传承的事?”
谢昭言脚步微顿,目光落在前方隐约可见的石墓轮廓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不是。”他抬手摩挲着腰间空荡的剑鞘——昭言剑已随小念留在中转站,此刻鞘中只剩一片寒凉,“前日整理谢家古籍时,我发现了一封祖父留下的手记,上面提到谢临渊的墓中,藏着一件未传世的遗物,与千年前的灵脉转换器有关。”
沈逸尘心中一动。灵脉转换器是千年前谢临渊与凌渊共同打造的法器,旨在平衡两界灵脉,却在战乱中损毁,成为了历史谜团。如今他们重建中转站,本质上便是在延续灵脉转换器的使命,若能找到相关遗物,或许能解开不少困惑。
“而且,”谢昭言补充道,语气沉了几分,“手记中说,那件遗物或许能解释,为何灵脉转换器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然失效。”
两人穿过茂密的树林,石墓的轮廓愈发清晰。那是一座用青黑色巨石砌成的陵墓,没有华丽的雕饰,只有墓门前的两根石柱上,刻着早已模糊的破妄符文,依稀能看出当年的凛然正气。千年来的风雨侵蚀,让石墓多了几分沧桑,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肃穆。
谢昭言走到墓门前,指尖抚过石柱上的符文,体内破妄灵力缓缓注入。随着青光流转,模糊的符文渐渐亮起,发出轻微的震颤。片刻后,“轰隆”一声闷响,沉重的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扬起一阵尘埃。
一股清冷的气息从墓中涌出,夹杂着淡淡的灵脉余韵,没有寻常古墓的腐朽之气,反而透着一股纯净的灵力。沈逸尘点亮一枚灵灯,青蓝色的光芒照亮了墓道,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墓道不长,尽头是一间不大的墓室。墓室中央矗立着一座石棺,石棺前方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祖父手记中提到的遗物,应该就在那木盒里。”谢昭言快步走到石台前,小心翼翼地拿起木盒。木盒是用千年阴沉木制成,表面刻着简单的防护阵法,历经千年依旧完好无损。
他将木盒放在石台上,指尖凝聚破妄灵力,轻轻点在阵法符文上。随着青光闪过,防护阵法应声而解。谢昭言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木盒——里面并非什么珍贵的法器,而是一本泛黄的线装日记,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有一道浅浅的剑痕,像是某种标记。
“是谢临渊的日记?”沈逸尘凑近,看着那本略显陈旧的日记,心中满是好奇。千年前的传奇人物,他们的故事大多记载于古籍史册,却从未有过如此私密的记录。
谢昭言点头,指尖轻轻翻开日记。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是用谢家特有的灵力墨书写,带着淡淡的青光。那字迹刚劲有力,透着一股杀伐果断的英气,想必是谢临渊亲笔所写。
两人并肩站在石台前,借着灵灯的光芒,静静阅读起来。
日记的开篇,记录的是谢临渊年轻时的经历。那时的他,还是玄门中一名崭露头角的弟子,心怀天下,渴望守护苍生。他在日记中写道:“玄门之责,在于护佑生灵,而非妄分人妖。妖亦有善恶,人亦有奸邪,若仅凭种族定是非,与魔道何异?”
看到这里,沈逸尘心中微动。谢临渊的理念,与他们如今追求的两界和平不谋而合。千年前的他,便已看透了种族隔阂的荒谬,这或许正是他与凌渊能够并肩作战的原因。
日记的内容渐渐深入,开始记录灵脉转换器的建造过程。谢临渊在日记中详细描述了转换器的原理、构造,以及他与凌渊的合作细节:“凌渊之灵源戒指,可引两界灵脉;我之昭言剑,可净化灵脉杂质。二者相合,方得灵脉转换器。此器成,则两界灵脉互通,战乱可止,苍生可安。”
字里行间,能感受到谢临渊对和平的热切期盼,以及与凌渊之间的默契与信任。沈逸尘看着那些文字,仿佛看到了千年前的画面:谢临渊手持昭言剑,凌渊握着灵源戒指,两人在灵脉节点旁日夜钻研,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原来灵脉转换器,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心血。”沈逸尘轻声感慨,指尖的灵源戒指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着日记中的文字。
谢昭言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翻动日记,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日记的后半部分,字迹变得有些潦草,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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