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转站奠基仪式后的第三日,忘川泽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整片土地,灵脉节点旁的训练场已传来清脆的剑光破空声。雾气中,一道小小的身影辗转腾挪,桃木剑与空气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晨光里格外清晰。
小念握着那柄昭言剑的仿制品,正跟着林雨练习基础剑法。晨光穿透雾气,在她汗湿的额发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让那柄桃木仿制的剑鞘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的动作较一个月前已利落太多,劈、刺、挑、斩间渐露章法,手腕转动时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韧劲,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面的青草上,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手腕再稳些,破妄术的灵力要顺着剑刃流转,而非只聚在剑尖。”林雨手持木剑,轻轻点在小念的手腕上。她的力道不重,却精准地纠正了小念的发力偏差,“你体内有谢家长辈的血脉,破妄术与剑法的契合本就比常人容易,静下心来感受灵力的走向。”
小念咬着唇,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谢昭言挥剑时的姿态,试着将体内微弱的破妄灵力顺着手臂导入桃木剑中。再次挥剑时,青色的微光顺着桃木剑的纹路蔓延开来,剑尖划破空气时,竟真的带出了一丝纯粹的净化之力——地面草叶上沾染的少许邪祟余气,在这道微光触碰到的瞬间,便化作青烟消散了。
“成功了!”小念猛地睁开眼,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彩,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石凳——沈逸尘和谢昭言正坐在那里,含笑注视着她。
谢昭言手中摩挲着真正的昭言剑,剑鞘上的云纹在晨光中流转着淡淡的青光。这柄陪伴了他二十余年的佩剑,是谢家代代相传的至宝,剑身上的每一道纹路都镌刻着岁月的痕迹,更是千年前谢临渊斩妖除魔时用过的佩剑。连日来,他总觉得小念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尤其是看到她挥舞剑时的姿态,那股不服输的韧劲,竟与古籍中记载的谢临渊有几分神似。
“休息会儿吧。”沈逸尘起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缓步走到小念身边。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练了一个时辰,也该歇歇了。”
小念接过帕子擦了擦汗,脚步轻快地跑到两人面前,献宝似的举起桃木剑:“沈公子,谢公子,你们看!林雨姐姐说我的破妄术已经能融入剑法里了!”她说话时,眼角眉梢都带着雀跃,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谢昭言看着她眼中纯粹的光芒,心中的念头愈发清晰。他抬手,将膝上的昭言剑轻轻提起,剑身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剑鞘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如玉石相击,清越动听。
“小念,你过来。”谢昭言的声音比往常多了几分郑重,指尖依旧摩挲着剑鞘上的云纹,那是他心绪不平时的习惯动作。
小念愣了一下,乖巧地走到他面前。她仰头看着谢昭言手中的真剑,眼中满是向往——那是真正的昭言剑,剑身上刻着繁复的破妄符文,即便未出鞘,也能感受到一股凛然的净化之力,让人心生敬畏。
谢昭言握住剑柄,缓缓将昭言剑抽出半截。刹那间,青光暴涨,如月华倾泻,周围的雾气被瞬间驱散,空气中残存的些许邪祟余气,如同遇到克星般四处逃窜,不敢靠近。剑身澄澈如秋水,倒映着小念惊讶的脸庞,也映着谢昭言眸中深邃的认真。
“这柄昭言剑,是谢家的传承之剑。”谢昭言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千年前,我的先祖谢临渊便是用它斩断魔尊的爪牙,守护两界和平。后来,它传到了我的祖父手中,再到我父亲,如今,它在我这里已经二十余年了。”
小念屏住呼吸,下意识地挺直了小小的身板,不敢打断他的话。她能感觉到,谢昭言今天要说的,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重要到让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逸尘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能感受到谢昭言心中的波澜,也能隐约猜到他的用意。指尖的灵源戒指微微发烫,似乎在呼应着昭言剑的气息,让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古籍中记载的画面——千年前,凌渊手持灵源戒指,谢临渊握着昭言剑,两人并肩站在忘川泽的灵脉节点旁,眼神坚定,共同抵御魔尊的侵袭。
原来,有些羁绊,真的能跨越千年。
谢昭言低头,目光落在小念的身上,那目光温和却坚定:“奠基仪式那天,你用半妖之力护住灵石时,我便察觉到你身上有一丝微弱的破妄术血脉气息。那种气息很淡,却与谢家的血脉灵力同出一源。后来我查阅了谢家的族谱和祖上传下的手记,才发现……你是谢临渊的远房后人。”
“什么?”小念猛地睁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我……我是谢临渊前辈的后人?”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半妖,父亲是流浪的人类修士,母亲是避世的狐族妖修。母亲去世得早,父亲也只是偶尔提起,她的人类血脉来自一个没落的修仙家族,却从未想过,自己的祖上竟会是谢临渊这样如雷贯耳的人物。那些在玄门典籍中被反复称颂的传奇,怎么会与她这个被两界排斥的半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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