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人影缓缓抬起头,雾气翻涌间,露出了一双猩红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人性,只有无尽的疯狂与怨毒,像是淬了毒的匕首,死死地盯着沈逸尘与谢昭言,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我是谁?”人影的声音,带着一股浓重的嘲讽,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辈,竟然不认得我了?”
他缓缓抬手,黑雾翻涌,凝聚成一只苍白的手掌,指尖枯瘦如爪,指向镇妖柱顶端的符文:“百年前,是我亲手参与铸造了这根镇妖柱,是我带着玄门弟子,凿开了昆仑山脉的灵玉矿脉;百年前,是我与谢临渊、凌渊并肩,踏遍两界山川,斩杀了深渊裂隙中涌出的万千邪祟,封印了无间深渊的邪祟;百年前,我还是两界联盟的盟主——墨渊!”
“墨渊盟主?!”
广场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惊呼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发疼。玄门的老一辈修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墨渊盟主以身殉道,魂归灵脉,怎么会……”墨渊盟主,那是百年前的传奇人物,是与谢临渊、凌渊齐名的英雄,传闻他在封印无间深渊时,为了加固灵脉,以身献祭,魂归灵脉,早已与镇妖柱融为一体,护佑两界百年太平,怎么会化作这般邪祟模样?
谢昭言的瞳孔骤缩,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剑锋嗡鸣不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可能!墨渊盟主以身殉道,是两界皆知的事实,魂归灵脉护佑苍生,你怎么可能是他?!”
“以身殉道?”墨渊的残魂发出一阵凄厉的大笑,笑声里满是怨毒与不甘,震得整座玄心城都在微微颤动,连远处的山峦都传来了阵阵回响,“那不过是谢临渊和凌渊骗我的鬼话!他们忌惮我的力量,忌惮我掌控着两界灵脉的核心,忌惮我在联盟中的威望超过他们,竟在我献祭灵脉的关键时刻,暗下黑手,抽走了我的神魂,将我封印在镇妖柱的最深处,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黑雾翻涌得更厉害了,墨渊的残魂,几乎要凝聚成实体,道袍的纹路在黑雾中若隐若现,依稀能看出百年前联盟道袍的样式。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回荡在整个广场上空,字字泣血,像是在控诉着百年前的那场阴谋:“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将我永远封印?他们以为,我会就这样消散在灵脉之中?哈哈哈……真是天真!太天真了!”
“我以残魂为引,寄生在黑暗灵源之中,蛰伏了整整百年!”墨渊的声音陡然拔高,猩红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芒,“这百年间,我忍受着灵脉灼烧的痛苦,吸食着黑暗灵源的力量,一点点修复残魂!那些被你们净化的黑暗灵源,不过是我舍弃的一部分力量,是我用来迷惑你们的诱饵!真正的黑暗,早已与我的残魂融为一体,藏在镇妖柱的灵脉深处,连破妄镜都窥不破!”
沈逸尘的心,沉到了谷底,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镇妖柱深处的黑暗气息,会如此诡异,如此阴冷,为什么破妄镜照不出它的真身。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残留的黑暗灵源,而是墨渊的残魂!是这个百年前的盟主,在暗中操控着一切!百年的蛰伏,百年的算计,这盘棋,下得也太大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谢昭言的声音,冰冷刺骨,昭言剑的光芒,几乎要刺破黑雾,“两界和平来之不易,是无数人用鲜血换来的,是沈逸尘以青鸾圣树灵源为代价,是无数修士和妖族子民抛头颅洒热血才守住的,你难道要为了一己之私,毁了这一切吗?!”
“毁了这一切?”墨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更加癫狂,声音里满是嘲讽,“我要做的,不是毁掉这一切,而是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掌控两界的灵脉,我要成为两界唯一的主宰!我要让所有生灵,都铭记我的名字!”
他猛地抬手,黑雾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那些黑雾所过之处,石板上的符文瞬间黯淡无光,修士们的防御阵,竟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我会用黑暗灵源,污染整个两界的灵脉!”墨渊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疯狂,仿佛在宣告一场浩劫的降临,“到那时,人间与妖域,都将成为我的附庸!所有的生灵,都将臣服在我的脚下!谢临渊和凌渊欠我的,我要让他们的后人,加倍偿还!我要让整个两界,都为我百年的痛苦,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黑雾之中,陡然伸出无数道黑色的触手,像是毒蛇一般,带着黏腻的水声,朝着沈逸尘与谢昭言缠了过来。那些触手带着一股腐蚀一切的力量,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了“滋滋”的声响,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柱顶的石板被触手扫过,瞬间化作了一滩黑色的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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