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研究中心的废墟蜷缩在荒原深处,半人高的杂草疯狂生长,缠绕着断裂的钢筋和破碎的墙体,叶片上沾着暗褐色的污渍,散发着潮湿的腐味。曾经光鲜的玻璃幕墙早已千疮百孔,碎裂的玻璃片反射着惨白的日光,像是无数只空洞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闯入者。
赵宇蹲在越野车顶,操控着小型无人机升空。屏幕上的画面随着无人机的推进逐渐清晰,当镜头扫过建筑内部时,他的手指猛地一顿,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清鸢首领,你们看这个。”
屏幕上赫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孔洞,分布在大厅的墙壁和地面上,与黑风谷岩壁上的共生体卵囊如出一辙。只是这些孔洞里没有半透明的卵,而是灌满了粘稠的黑色黏液,正缓慢地蠕动着,像是有生命的沼泽,偶尔有细小的蠕虫在黏液中翻涌,留下转瞬即逝的波纹。
“探测器显示里面有极强的能量反应,” 赵宇调整着无人机的探测模式,眉头拧成疙瘩,“能量源很集中,像是…… 大量共生体晶核聚集在一起。而且还有生命信号,数量至少五十个,分布在建筑的各个楼层。”
苏清鸢抬手按住丫丫的肩膀,眼神凝重:“丫丫,你留在车上,锁好车门,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下车。我们很快就回来。” 丫丫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胸口的水晶碎片,眼眶红红的,却懂事地没有哭闹。
苏清鸢、陆战霆和林溪呈三角阵型,小心翼翼地进入建筑。刚跨过断裂的门槛,一股混杂着腥甜与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大厅里,数十具人类骸骨杂乱地倒在地上,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四肢扭曲,每具骸骨的颅骨上都有一个光滑的圆形孔洞,黑色黏液顺着孔洞缓缓流淌,在地面汇聚成蜿蜒的溪流,朝着建筑深处延伸。
林溪的银色纹路突然毫无征兆地亮起,像是被某种力量刺激,她猛地捂住耳朵,痛苦地蹲下身,脸色惨白如纸:“好多声音…… 太吵了……”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他们在喊‘放我出去’‘我的记忆’…… 好多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陆战霆握紧战斧,警惕地扫视四周,斧刃泛着淡淡的蓝光:“是被噬忆蠕虫吞噬记忆的受害者,他们的意识残留在这附近,被蠕虫的能量束缚着。” 他上前一步,将林溪护在身后,战斧劈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铁门 “哐当” 一声倒地,里面的景象让三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这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数百个玻璃培养舱整齐地排列着,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每个培养舱内都灌满了淡黄色的液体,无数条噬忆蠕虫在液体中扭动、穿梭,它们的身体半透明,能清晰看到体内流动的紫色能量。而每个培养舱的舱壁上,都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眼神惊恐,赫然是西部安全区里那些被感染的伤员!
“破晓者在用感染者培育噬忆蠕虫!”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寒意,她举起电磁枪,对准最近的一个培养舱,“这些蠕虫成熟后,就会被派往安全区,钻进宿主的大脑,控制他们的意识,同时吞噬更多人的记忆和能量,为共生之主苏醒做准备!”
“等等!” 林溪突然开口,指着培养舱底部,“每个舱里都有一根能量导管,连接着外面的主控制台。他们在给蠕虫注入适配体能量,让它们变得更强,更难对付!”
话音未落,所有培养舱的玻璃突然同时碎裂,“哗啦啦” 的声响震耳欲聋。淡黄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腥味,无数条噬忆蠕虫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地面,朝着三人快速爬去,有的甚至顺着墙壁和天花板蠕动,形成一张全方位的包围网。
陆战霆反应极快,立刻掏出火焰喷射器,橙色的火舌席卷而出,朝着蠕虫群喷去。火焰掠过的地方,蠕虫发出 “滋滋” 的声响,身体快速收缩。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些被培育强化过的蠕虫,在高温下竟能迅速蜷缩成球,表面形成一层深褐色的耐高温硬壳,火焰根本无法穿透,只是暂时阻挡了它们的前进。
“普通火焰没用!用脉冲器!” 林溪大喊着,从背包里掏出三枚便携脉冲器,分给苏清鸢和陆战霆一枚,自己握着一枚,“脉冲电流能破坏它们的神经中枢,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
三人同时按下脉冲器的开关,朝着不同方向掷去。银色电流在蠕虫群中炸开,如同三张巨大的电网,瞬间笼罩了大半实验室。蠕虫们在电流中剧烈抽搐,身体僵硬地蜷缩着,失去了移动能力,黑色的黏液从体内渗出,在地面汇成一滩滩污渍。
趁着这个间隙,三人快速穿过实验室,朝着研究中心的控制室跑去。控制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狼藉,电脑终端倒在地上,屏幕碎裂,地上散落着无数文件和实验日志。林溪快步走到唯一还能勉强启动的终端前,插上随身携带的存储设备,快速读取里面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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