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长老的密报,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迅速在百川书院内院激起了波澜。
数日后,一道缭绕着氤氲紫气、散发着浩瀚威严的法旨,自内院深处破空而来,悬于外院执事堂上空,霞光万道,道音袅袅。整个外院都被惊动,所有弟子、执事、长老纷纷走出,仰望法旨,神色恭敬。
法旨内容简洁而震撼:
“外院弟子阿寂,天赋异禀,道韵天成。特擢升为内院记名弟子,暂居‘静心苑’,由传功殿酌情授业。外院诸事,不得干涉。钦此。”
法旨宣读完毕,整个外院一片哗然!
“内院记名弟子?!我的天!一步登天啊!”
“阿寂?是那个扫地的阿寂?!”
“天赋异禀?道韵天成?他……他不是绝灵之体吗?”
“内院法旨亲至!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多少外院天才苦求不得啊!”
“静心苑?那可是内院灵气最浓郁、最靠近‘问道崖’的几处顶级洞府之一啊!”
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谁也没想到,一个备受争议、甚至被鄙夷的扫洒弟子,竟会以如此惊人的方式,鲤鱼跃龙门,直接踏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内院!
铁、严、木三位外院长老,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震惊与了然。他们猜到内院会重视,却没想到重视到如此程度!直接赐予内院记名弟子身份和静心苑洞府!这待遇,甚至超过了许多内院普通弟子!
“看来,内院那些老祖,看出了我等看不透的东西啊……”铁长老长叹一声,语气复杂。
司徒雄得知消息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内院记名弟子……这下麻烦了!” 有这层身份在,再想动阿寂,就要掂量掂量内院的反应了。
韩厉则是又惊又喜,为阿寂感到高兴,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
而事件的主角阿寂,在接到法旨时,依旧平静。他接过那枚代表着内院记名弟子身份的紫色玉牌和静心苑的禁制令牌,脸上无喜无悲,只是对着内院方向微微躬身一礼,便转身回到藏书楼,继续他今日未完成的洒扫。
直到傍晚,他才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囊——几件换洗衣物,一枚青色玉符,以及那本无名册子的抄录本(原本已归还),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默默走向通往外院与内院交界处的传送阵。
他的步伐依旧平稳,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孤寂与宁静。
传送阵光芒闪过,阿寂的身影消失在外院。
下一刻,他出现在一处云雾缭绕、灵气浓郁到化为液滴的山谷之中。谷中奇花异草,灵泉叮咚,一座雅致的竹苑依山傍水而建,门楣上写着三个古朴大字——静心苑。
此地灵气之充沛,环境之清幽,远超外院藏书楼百倍。但对阿寂而言,似乎并无太大区别。他推开竹扉,走入苑中,寻了一间静室,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周围浓郁的灵气自动汇聚而来,却在他身周三尺之外,便悄然散去,无法侵入分毫。他的身体,仿佛一个绝对的绝缘体,万法不侵,诸气不入。
第二日,一位身着内院执事服饰的中年修士来访,态度客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阿寂师弟,我乃传功殿执事,姓赵。奉殿主之命,特来为你检测道体,以便因材施教。”赵执事取出一面布满玄奥纹路的鉴天镜,解释道,“此镜可照映修士根骨、灵脉、神魂本源,还请师弟放松心神。”
阿寂依言,站于镜前。
镜光洒落,将他笼罩。镜面之上,光影流转,却始终一片混沌!既无灵根显化,亦无道体异象,甚至连最基本的气血魂魄之影都模糊不清,仿佛镜中空无一物!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执事脸色一变,连连催动法诀,鉴天镜光芒大盛,却依旧照不出任何东西!“鉴天镜乃宗门至宝,便是凡人也能照出魂魄虚影,怎会……”
阿寂平静地看着镜中那片混沌,心中了然。他的“太初道胎”,本质是“寂无”,是万法源头与归宿,这鉴天镜虽是不凡,又如何能“照”出“无”?
赵执事折腾半晌,一无所获,只得苦笑记录:“道体……无法检测,疑似‘万法空寂’之相。” 这结论,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随后几日,传功殿又派来几位擅长不同道统的师长,试图引导阿寂修行。
一位剑修长老,演示精妙剑诀,剑气纵横,阿寂观之,心静如水,无丝毫剑意共鸣。
一位法修长老,讲解五行道术,妙法纷呈,阿寂听之,意如止水,无半点灵力波动。
一位体修长老,传授炼体秘术,气血如龙,阿寂试之,身如枯木,无一分气血激发。
所有尝试,尽数失败。阿寂仿佛一块万古不化的玄冰,任何道法、灵力、乃至最基础的气血运转法门,都无法在他身上产生丝毫作用。
几位师长皆是乘兴而来,铩羽而归,摇头叹息,认定此子虽诡异,却实乃“道途绝路”,无法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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