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微风拂过湖面,沈眉庄与安陵容正并肩走在蜿蜒的青石小径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见安陵容这几日眉间总带着轻愁,沈眉庄停下脚步,柔声提议:听说妹妹的家乡小调很是婉转动听,不知今日我可有这个耳福?
安陵容本就腼腆,架不住沈眉庄的软磨硬泡,只好红着脸开口。
她的嗓音本就清亮澄澈,此刻带着几分自然的颤音,更添空灵之感。
那曲调缠绵悱恻,带着水乡特有的温润与柔情,伴着湖畔细微的风声、远处隐约的鸟鸣,丝丝缕缕,萦绕在林间水畔,竟比那春日枝头的黄莺啼鸣还要悦耳动人,轻轻巧巧地落在人的心尖上。
一曲尚未唱罢,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沈眉庄与安陵容同时一惊,慌忙回头,竟见皇上不知何时已带着苏培盛及几名随侍,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不远处的一株垂柳下,显然已驻足聆听片刻。
沈眉庄反应极快,立刻拉着还有些发懵的安陵容屈膝行礼。安陵容更是慌得声音都发颤,连头都不敢抬。
皇上笑着扶起她们,目光落在安陵容身上,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新奇与赞赏:“方才的歌是你唱的?唱得不错,既有江南的柔婉,又有几分清亮,倒是难得。”
安陵容被皇上看得脸颊发烫,小声应道:“回皇上,嫔妾…… 只是随口唱唱,让皇上见笑了。”
皇上闻言,笑意更浓,又与她闲聊了几句,言语间颇为温和。
沈眉庄在一旁看着,悄悄给安陵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好好把握机会。
圣心莫测,却也有迹可循。
果然,当晚,养心殿便传来了旨意,召安答应安陵容侍寝。
此后几日,皇上几乎天天都召安陵容相伴。
皇上似乎格外偏爱她那把清亮婉转的好嗓子。
每次召她相伴,无论是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的间隙,还是在御花园散步赏景之时,总爱让她唱上几曲。
可再好的嗓子也经不住这般折腾,不过几日,她便觉得喉咙干涩发痒,说话都带着几分沙哑。
沈眉庄得知后,心里颇为心疼。
她特意让人炖了川贝枇杷露,亲自送到延禧宫。
可刚到宫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皇上的笑声。
知道皇上正在里头用午膳,她便没进去打扰,只把枇杷露交给安陵容的宫女宝鹊,细细叮嘱了几句 “让你家小主趁热喝”,便转身离开了。
沈眉庄走后没多久,延禧宫的宫人又来通报,说莞贵人来了。
安陵容正陪着皇上说话,闻言愣了一下,连忙让人请她进来。
甄嬛提着食盒步入偏殿,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步履轻盈地走向安陵容。
她将手中那个描金绘彩的食盒轻轻放在桌上:“陵容,我近日得了一些上好的洋槐蜜,记得你素日里爱甜,便想着给你送些来尝尝。”
说罢,她才像是刚刚注意到坐在主位的皇上一般,连忙屈膝行礼,姿态优雅从容:“嫔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也在此处,未能及时行礼,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的目光落在甄嬛那张与纯元皇后有着几分神似的面容上,眼底闪过一丝恍惚与怀念,随即温和地摆了摆手:“无妨,起来吧。既然来了,就一同坐下说说话。”
“谢皇上。”甄嬛盈盈起身,正要落座,却瞥见安陵容身侧的宫女宝月欲言又止,似是想提醒什么。
安陵容敏锐地察觉,立即递去一个制止的眼神,宝月只得将话咽了回去,默默垂首。
她亲自执起青玉茶壶,为甄嬛斟了一杯热茶,语气柔婉:“许久没见过莞姐姐了,没想到姐姐还惦记着我这个妹妹,妹妹心里实在感激。”
甄嬛接过茶盏,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又恢复如常:“说起来,前阵子浣碧不小心落了水,我一时心急,只顾着照顾她,倒下意识忽略了妹妹,妹妹可别怨我。”
这这话一出,侍立在一旁的宝月顿时蹙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懑——自家小主好歹是嫔妃,在莞贵人心里,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宫女?
安陵容却只是浅浅一笑,眉眼间不见半分愠色,语气依旧温和:“姐姐说的哪里话,浣碧姑娘受了惊,姐姐照顾她是应当的。姐姐心里有我,我就很开心了,也不必特地送这些礼物来。”
甄嬛见她并未动怒,心下稍安,忙示意崔槿汐将食盒中的洋槐蜜取出。
那蜜色泽澄澈,装在白玉罐中,更显珍贵。
她含笑解释道:“这是今年新采的洋槐蜜,纯度极高,最是润喉止咳。听闻妹妹近日嗓音微恙,用这蜜调水饮用,再合适不过了。”
皇上原本正悠闲品茶,听到“嗓音微恙”四字,立即关切地看向安陵容:“怎么回事?嗓子不舒服?可传太医看过了?”
安陵容连忙垂下眼,柔声回道:“劳皇上挂心。只是昨日晨起偶感风寒,嗓音有些沙哑,并不碍事。太医已经开了方子,说是服用几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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