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洛克的大军将鸦沼堡的城墙轰开缺口的同时,数十公里外的黑犬堡,也迎来了自己的命运审判日。
北境守护克莱恩伯爵,这位被誉为“北境之狼”的男人,终于亮出了他隐藏已久的锋利獠牙。
近七千人的大军,如同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顺着冰雪初融的道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黑犬堡的地平线上,将这座刚刚获得新生的城堡围得水泄不通。
军阵之前,五百名装备着清一色“勇者火枪”的精锐私兵排成三列横队,黑洞洞的枪口在春日的阳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他们的军容严整,纪律森严,与不久前出现在鸦沼堡外北境自由军那略显杂乱的阵型,形成了天壤之别。
城墙之上,“独眼”史帕克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麾下虽然也有数百名经历过血战的自由军精锐,但面对这支武装到牙齿的北境正规军,依旧显得是那么的势单力薄。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伯爵军从三面同时攻城,正面是火枪手吸引城墙上的远程火力,侧翼则是步兵使用云梯快速登上城头。
史帕克指挥着城头的火枪手奋力还击,试图迟缓伯爵军的攻势。一时间,城墙上下枪声大作,硝烟弥漫,密集的弹丸如同致命的蜂群,在空中交错往来。双方的远程武器,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对射。
战况一度陷入了僵持。
然而,这种僵持并未持续太久。
克莱恩伯爵的军队,不仅训练有素,其火枪队的数量和射击纪律性,更是远非草创的自由军可比。
伯爵军虽然没有火炮,但无论是火枪还是弓弩,数量都是黑犬堡守军的数倍,一开始就形成了绝对的压制。
犀利的弹丸、密集的羽箭和弩矢,让城头上的守军几乎抬不起头来。
最终在伯爵亲卫队数次极具压迫感的佯攻牵制之下,史帕克本就捉襟见肘的防线,很快便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经过了半日血腥的激战,在付出了上百人伤亡的惨重代价之后,伯爵麾下的精锐步兵,终于如潮水般涌上了城墙。寡不敌众的守军防线,瞬间崩溃。
黑犬堡,这座刚刚插上自由旗帜不过数月的城堡,最终还是宣告失守。
史帕克浑身浴血,带着最后一批不愿投降的残部,保护着数千名惊慌失措的平民,从城堡的北门杀出了一条血路,向着鸦沼堡的方向惊险突围。
然而,由于撤退的实在太过仓促,仍然有近万名刚刚获得自由没多久的平民和农奴,再次沦为了北境大军的俘虏。
傍晚时分,黑犬堡的广场上一片肃杀。这里往日里孩童嬉戏、领民欢庆的地方,此刻却变成了审判与死亡的舞台。
北境自由军麾下的平民如同受惊的羊群,被伯爵的士兵们用长矛和刀剑,驱赶到了广场中央。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恐惧与茫然,在冰冷的刀枪环伺之下,瑟瑟发抖。
克莱恩伯爵骑在他的黑色战马上,从容地穿过人群,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狼王。他那双灰色的眼眸,冷漠地扫过下方一张张惊恐的脸庞,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牲畜。
他勒住战马,停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一切。片刻之后,他抬起戴着铁甲手套的右手,高声说道:
“你们中间,谁愿意站出来,指认流寇的头目、干部,以及……寇首的家眷?”
人群中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
见无人回应,伯爵的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第一个站出来指认,并且得到证实的人,可以得到赦免,免于惩罚。”
赦免!
这两个字,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成为了许多人唯一的希望。
在死亡的巨大恐惧和活命的强烈诱惑面前,人性的脆弱暴露无遗。
经过了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之后,终于一个被俘的自由军小队长,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抬起胳膊,用颤抖着手指,指向了人群中几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同伴。
“他是我的上司,第二大队的副队长……”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是‘独眼’史帕克的心腹!”
背叛的堤坝一旦决口,便再也无法收拾。越来越多的人为了那所谓的“赦免”,争先恐后地站出来,互相指认、揭发。
广场上,昔日的同袍之情,在求生的本能面前,被撕得粉碎。
终于,一名曾经在灰石哨塔当过监工,后来又投靠了自由军的男人,抬手指向了人群的一角,大声道:
“那个女人!大人!我认得她!她就是夏洛克的妻子,莉莉!”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人群中,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容貌普通的女子。
正是北境自由军首领夏洛克的妻子,莉莉!
几名身形魁梧的士兵,立刻狞笑着上前,准备将这位“叛军首领的女人”抓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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