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正对着电脑屏幕,闻言转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和善的笑容,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兄弟呀啊,那报告不是早就给你看过了吗?就普通的城市建筑回填土,没啥特别的。再说,给你也不认识呀,还要找别人帮你念。”
“我想再看看原始数据,”李守兔坚持,“或许有些细节被忽略了。”
老黄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唉,不是我不帮你。原始数据……那个案子都结案归档了,相关的检材和原始数据记录,按照流程,前天就统一移交档案室封存了。你也知道,地方有限,非重点案件的材料,不可能一直占着我们的地方。” 他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挂案归档?封存?”李守兔如遭重击,声音陡然提高,“谁挂的案?我怎么不知道?案子还在我手上!” 他明明还在查!
“这……守兔,你这段时间不是在养伤吗?”老黄一脸无辜,“纪科长看没什么新的线索,就先把案子挂上了,没有证据。流程就是这样嘛!我当时也不在,没法通知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哦,对了,当时巷口那个模糊的监控硬盘,也因为‘存储空间不足,循环覆盖’了,真是可惜。要是早点……”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但那潜台词再明显不过——是你自己摔懵了没及时跟进。
李守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挂案?封存?覆盖?这一切发生在他住院和养伤期间,快得不可思议!他甚至连一份正式的结案报告都没看到!这绝不是正常流程!这是赤裸裸的掩盖!是有人迫不及待地要把那个雨夜发生的一切,连同那把钥匙,彻底埋葬!
他猛地转身,冲出技术科,直奔纪科长的办公室。门没关严,他正要推门,却听到里面传来纪科长压低的、带着明显恭敬的声音:
“……您放心,已经处理干净了。东西封存了,报告也归档了,他翻不出浪花……是,是,我知道轻重,……他?一个没背景的乡下人,摔了一次还不长记性?再敢闹,有的是办法让他彻底‘安分’……明白,明白,不会让他再碰那个案子……”
李守兔的手僵在半空,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纪科长恭敬的语气,以及那句“有的是办法让他彻底‘安分’”……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下,不是因为腰伤,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愤怒。
原来,他面对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冷漠和嘲笑,而是一张早已编织好的、冰冷坚固的网。从技术科的敷衍,到纪科长的定调,再到麦威的“关心”和背后的运作……他们联手,轻描淡写地抹去了那个雨夜他拼上性命追到的唯一线索,把他钉死在无证据挂案的耻辱柱上。
他成了那个不识时务、自不量力、必须被“安分”掉的麻烦。就在李守兔沉浸在巨大的愤怒和无力感中时,内勤的小王拿着一份文件,表情古怪地找到了瘫坐在走廊长椅上的他。
“李哥……那个,人事科刚送来的。”小王把文件递给他,眼神有些躲闪。
李守兔麻木地接过。那是一份调岗通知。
调令
李守兔同志:
因工作需要,经研究决定,自即日起,调任李守兔同志至市局宣传科,担任舆情信息分析员。请于三日内前往宣传科报到。
落款:市公安局人事科
(公章)
宣传科?舆情信息分析员?李守兔看着这薄薄的一页纸,感觉它比腰间的绷带还要沉重,比医院的夹板还要冰冷。这不是调岗,这是流放!是彻底剥夺他接触案件、调查真相的权利!把他从一个一线刑警,变成一个坐在办公室里看新闻、写报告的文员!但讽刺的是,他李守兔根本不认识字,不认识字的人去宣传处。讽刺,是对谁的讽刺?
这就是他们“有的是办法”里的“办法”!彻底、干净、不留痕迹地将他踢出棋盘!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通知单在他手中被攥得死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纪科长办公室紧闭的门,那眼神里燃烧的不再是委屈和困惑,而是被逼到绝境后,一种近乎疯狂的、冰冷的火焰。
冰冷的鞋印被抹去了,但踩在他心上的脚印,却烙得滚烫。调令像一纸判决,堵死了明路。李守兔知道,他这只“瘸腿兔子”,真正的追猎,才刚刚开始。暗处的人,似乎忘了,兔子急了,不仅会咬人,更擅长在绝境中……打洞。
接下来你将看到:
1.李守兔会不会只身摸真相
2.在宣传科,他会怎样被孤立
3.面对疑问,他是否会一如既往地扑向前面
4.他会遇到怎样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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