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极其冒险。虽然副监狱长刚刚在会上敲打过“封建迷信”,此刻启用李守兔,无疑是顶风作案,一旦失败,她将承担所有责任。但……看着那些可能随时死去的犯人,她作为监狱长的责任和良知在拷问她。
赌一把!
闫莉娇猛地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她招手叫来自己的心腹,警卫队长刘强,低声快速吩咐道:“去,把李守兔带过来!避开其他人,直接带到车间旁边的工具房!快!”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命令感到意外,但看到闫莉娇决绝的眼神,立刻点头:“是!”
监舍里,李守兔盘腿坐在床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神完全沉浸在奇门局象的推演中。他以事发时间起局,巽宫(东南方)临天芮星(病星),格局凶险,且宫中见“庚”金(阻隔、凶煞)和“癸”水(阴私、毒药)的组合。这印证了他的感觉,有外来的、金属性或尖锐物品相关的毒物介入。
同时,他也在仔细回忆《本草纲目》、《毒物简析》等书中关于各类中毒症状的描述。这种混合了剧烈胃肠道反应和神经毒性的表现,范围可以缩小到某些重金属、有机磷类或者特定的植物碱……
就在这时,监舍门被打开,看管说出现在门口,脸色严肃:“李守兔,出来一下。”
全监舍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守兔身上。刀疤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李守兔心中一凛,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平静地起身,跟着刘强走出监舍。
看管没有多话,带着他穿过几条僻静的小路,来到了三监区生产车间旁边一间堆放杂物的工具房。一推开门,闫莉娇已经等在里面,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凝重。
“李守兔,”闫莉娇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现在的情况你很清楚了。医务室束手无策,救护车来不及救所有人。我知道你有些特别的本事,我现在需要你告诉我,你对这次中毒事件,有没有什么看法?哪怕只是一点猜测!”
工具房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李守兔能感觉到闫莉娇目光中的急切和孤注一掷,也能感觉到旁边刘强那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前所未有的险局,也是前所未有的机遇。他不能藏拙,但更不能说错。
“领导,”李守兔的声音依旧保持着谦卑,但语速稍快,显示出情况的紧急,“我隔着远,没看到病人,也没接触过食物,不敢妄断。但刚才在监舍,我根据听到的情况和……和一些老辈人传下来的观察天时地气的方法,粗略推演了一下。”
他刻意模糊了奇门遁甲,用了“观察天时地气”这种更含糊的说法。
“说重点!”闫莉娇催促道。
“是。”李守兔点头,“我感觉,这次的问题,可能不单是食物腐败。气机显示,有‘外邪’介入,带有‘金锐’之煞,可能与金属器皿、或者某种不该出现在食物里的‘硬物’有关。中毒的人,是不是不仅上吐下泻,还有人手脚抽搐、眼睛发直、说胡话?”
闫莉娇和刘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李守兔说的症状,与现场最严重的几个病人情况高度吻合!尤其是“手脚抽搐”和“眼睛发直”,这是王医生刚才重点提及的神经系统症状!
“没错!”闫莉娇立刻追问,“如果是这种‘外邪’,该怎么应对?你有没有办法?”
“我需要亲眼看一下病人,至少看一下他们的呕吐物或者……或者接触过的东西。”李守兔提出了要求,“不同的‘外邪’,应对方法完全不同。有些可以用常见的草药催吐、导泻缓解,有些则必须用特定的解毒剂。”
闫莉娇只犹豫了一秒钟。“好!刘队,你带他过去!注意掩护,不要引起骚动!”她又看向李守兔,眼神锐利,“李守兔,记住,这是给你机会戴罪立功!但如果你信口开河,耽误了救治……”
“我明白,领导。”李守兔深深低下头,“我一定尽力。”
在刘强的掩护下,李守兔被带到了临时隔离区附近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从这里,他能清晰地看到几个症状最重的犯人。他们面色青紫,四肢不时抽搐,瞳孔也有散大的迹象。
同时,他也看到了收集起来的、尚未清理的呕吐物样本。他凝神细看,并暗中运用“望气”技巧。在那污秽之物上,他果然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金属光泽”和纠缠其上的青黑病气。
更重要的是,他在一个犯人呕吐物的边缘,看到了一小片没有被完全消化、呈现出异常鲜艳绿色的菜叶碎片!那绿色绿得不自然,甚至带着点荧光感!
电光石火间,李守兔脑中储存的知识瞬间串联起来!有机磷农药?某些重金属污染?不!这种鲜艳的绿色,结合神经毒性和胃肠道症状,让他想起《毒物简析》里提到的一种可能——被毒性强烈的灭鼠药或者某些违规农药污染了的蔬菜!尤其是那种绿色,很像某种含有“毒鼠强”或类似成分的蜡块染料的颜色!这类毒物作用迅猛,毒性强烈,确实会导致如此严重的症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