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风停了。
空气仿佛被无形之手攥紧,连树叶的颤动都凝固在半空。
系统面板在晏玖识海中剧烈震颤,红字如血滴般浮现:【天机馆灵识警报:检测到高阶历史执念反噬,目标人物人格稳定性低于30%,十秒内未脱离将永久覆盖!】
陈城站在旁边,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不过想救人,却被当成扫兴的工具人,嘲讽打压一轮接一轮。
可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修为,没有后台,甚至连直播都不擅长控场。
此刻只能咬牙忍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喉结上下滚动,像吞下了一把碎玻璃。
“行吧。”他终于低声道,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你们拍,我看着。”
晏玖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动。但她没说话。有些局,外人插不进手。
镜头再度对准地面——山神搂着昏迷郎宗壹的肩膀,比了个胜利手势,满脸幸福。
【截图保存!史诗级同框诞生!】
【前方高能预警:棺材销量破万!!!】
可就在快门落下的刹那,晏玖瞳孔一缩。
郎宗壹手腕上那枚灰褐色的狼牙吊坠,裂开了一道细纹。
裂缝如蛛网蔓延,内里渗出幽光,似有血丝般缠绕上他的手腕,迅速爬向脖颈,冰冷如毒蛇游走。
皮肤下隐隐鼓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血脉深处苏醒。
那一瞬,郎宗壹身体猛地一颤,眼皮下眼球剧烈滚动,像是被某种巨力拖入深渊。
耳边嗡鸣大作,视野如沙画被狂风吹散,现代山林的轮廓层层剥落——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风雪与焦土废垣。
时间倒流千年。
战旗残破,尸横遍野。
断城之上,银甲染血的将领拄剑而立,背对千军。
寒风卷起他破损的披风,发出猎猎悲鸣。
那是他……又不是他。
低沉号角自远方响起,十万铁甲齐跪,雪地叩首,声浪震碎苍穹:“恭送图兰异将军归天!”
灵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仿佛那一刀斩来的不只是敌酋头颅,还有他被轮回掩埋的宿命。
他想嘶吼,却发不出声;想逃离,双脚却深陷于这千年前的悲壮之中,冻土如枷锁,牢牢钉住每一寸筋骨。
风雪里,那具倒下的躯体缓缓抬头,眉骨带疤,眼神冷得能冻住时间——正是他自己。
现实中的郎宗壹面色由白转青,唇角渗出血线,整个人如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颤抖不止。
衣料紧贴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指尖僵硬如枯枝。
晏玖盯着他,眸光微闪。
她指尖刚要掐诀,符印未成便被一股阴寒反震弹开,掌心留下一道冰霜般的灼痕。
系统在她脑中尖啸:【再拖十秒,他就是古代战魂容器了!】
“醒过来。”她低声说。没人回应。
“郎宗壹!”她提高音量,手指疾点其眉心。
无用。
她眸光一冷,心中默念:“灵台封闭,神识沉沦……只能用痛觉锚定现实了。”
人体七魄中最易唤醒的是‘尸狗’,外力冲击可强行激活本能反应!
下一秒,她抡起右拳,毫无预兆地砸向郎宗壹的脸颊。
“啪!”
清脆的巴掌声炸开,连山神都吓得松了手。
那一巴掌如同惊雷劈开混沌,千军叩首的画面轰然崩塌。
郎宗壹猛地抽了一口气,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焦黑的土地上。
他猛然睁眼,瞳孔收缩如针尖,喉间滚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谁敢——”
弹幕瞬间炸裂:
【WOC他醒了!!!】
【彪哥:这拳法我熟,家暴现场既视感】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帅,他刚从千年梦境醒来就被现任绿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愤怒,脑海中那声“恭送图兰异将军归天”仍在回荡,久久不散,仿佛命运的丧钟刚刚敲响第一声。
郎宗壹捂着迅速肿起的脸颊,怒意翻涌,刚要起身发作,却被满屏调侃钉在原地。
他堂堂玄门局长,执掌天下阴阳名录,何时被人当众扇过耳光?
更别说……还是被一个年轻女人。
可偏偏,那双眼睛正冷冷地看着他,像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兵器。
“醒了就别装深沉。”晏玖甩了甩手腕,语气平淡得像在训徒弟,“挨打也是福气,至少说明你还活着。”
郎宗壹喉咙动了动,怒意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
他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不是幻觉,是千年前的记忆洪流,是图兰将军的最后一战。
而那个名字……图兰异,竟与他血脉相连。
他低头看向腕上的狼牙坠,裂缝如蛛网蔓延,内里似有血色符文流转。
血液忽然发烫,太阳穴突突跳动,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小时候祖母曾说,这是我们家传之物,来自北境雪原,碰都不能碰,否则会招来“死不瞑目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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