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挺直脊背,黑檀木棺无声滑至脚边,棺盖微启一道缝隙,隐约可见内部刻满镇魂符文。
“如果真是命定的祭,”她说,声音轻得像风,“那我也该知道,是谁定了这个命。”郎宗壹的笔尖悬在半空,墨汁滴落,在申请表上洇开成一个漆黑的小洞。
他盯着晏玖,目光如刀锋刮过铁石,可那只握着笔的手,却忽然微微一偏——
“咚。”
笔尾轻轻敲在晏玖的额角,一声闷响,像童年里无数次重复过的动作。
她猛地一怔。
那力道极轻,甚至称得上笨拙,像是成年人试图模仿记忆中某个早已生疏的温柔仪式。
可就是这毫无预兆的一击,让紧绷到极致的空气骤然裂开一道细缝。
冷厉、肃杀、步步紧逼的情绪潮水般退去一寸,留下的是某种更原始、更隐秘的东西,在寂静中悄然浮起。
晏玖的眼睫颤了颤。
她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暴雨夜逃出宗门废墟,浑身是血地倒在山门前。
是郎宗壹背着她走了十里山路,途中她昏睡时说梦话喊“师兄”,他便用这支旧钢笔,一下下点她的额头,低声骂:“吵死了,闭嘴睡觉。”
那时他还未接任局长,右眼也还未被染上异色。
而现在,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刃,可指节上的青筋不知何时松了几分,唇线微颤,仿佛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方才做了什么。
“你……”晏玖嗓音微哑,“你还记得这个?”
“不记得。”他立刻收回手,把笔重重拍在桌上,像是要掩盖什么失态,“只是习惯性教训不懂规矩的下属。”
可谎言太拙劣。
晏玖没再追问,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掌心——那里原本因愤怒而掐出的月牙形伤口,此刻竟隐隐发烫。
系统在震动,低语般响起:【警告:情绪波动触发预知阈值,即将强制推送死亡画面。】
她猛地闭眼。
碎片袭来——
深海之下,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鲛人抱着断裂的祭器沉入渊底;
郎宗壹站在火场中央,右眼流出金色血液,手中攥着半块刻有“晏”字的玉佩;
而她自己,跪在一片白骨之上,指尖沾满鲜血,正将某人剜出的心脏放进黑檀木棺……
“晏玖!”
一声低喝将她拉回现实。
她睁开眼,呼吸急促,额前冷汗涔涔。
郎宗壹已站起身,眉头紧锁,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但她笑了。
嘴角扬起的弧度冰冷而危险,眸光流转间,杀意重现。
“既然你不肯重启档案,那就让我自己挖。”她缓缓抬手,指尖凝聚一缕幽蓝阴气,直指虚空,“搜魂术虽犯禁,但对付一条叛逃的鲛人,还不至于惊动天地律令。只要把他抓回来,我不信问不出‘逆门会’的藏身之地。”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带血。
“我要让他知道,谁碰我师兄一根手指,就得拿命来填。”
空气再度凝滞。
马微微吓得后退一步,几乎抱不住怀里的卷宗。
而郎宗壹脸色骤沉,刚要开口制止,晏玖却已转身走向门口,黑檀木棺如影随形滑行在她脚边,棺盖缝隙中符文闪烁,似有低语从中渗出。
就在推门而出的刹那,她顿了顿,侧脸映着走廊幽绿的应急灯,笑意浅淡,却不达眼底。
“放心,局长大人。”
“我还想活着查完真相——所以这次,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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