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冰冷的漠然与记忆的洪流交织之处,王座之上,云月公子正端坐着。他的身姿慵懒,却又散发出一种威仪万方的气势,仿佛他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云月公子的一袭白衣如雪,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的白衣在黑暗中闪耀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这片混沌世界中的唯一亮色,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目。那眼眸中流转的暗红幽紫光泽,如同即将沸腾的熔岩一般,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着,愈发浓郁、愈发深邃。这光芒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无处遁形。
云月公子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王座上,他的目光如同亘古不变的寒冰,冷漠地俯瞰着下方的陆沉。陆沉正痛苦地嘶吼着,涕泪横流,狼狈不堪。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带着绝望和哀伤,但云月公子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动容,没有一丝的怜悯。
在云月公子的眼中,陆沉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他的痛苦和哀伤对云月公子来说毫无意义。云月公子的冷漠如同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在她眼中,陆沉的痛苦挣扎不过是一场与己无关、拙劣而乏味的闹剧。
“醉得不省人事?不知道存在?”云月公子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带着浓烈的讥诮。这声音如同冰凌刮过琉璃,清脆而刺耳,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嘲笑陆沉的无能和懦弱。
“这便是你为自己开脱的全部理由?陆沉,你的懦弱和无能,五年前葬送了晚娘,五年后,你又企图用这拙劣到令人发笑的借口,来粉饰你那肮脏的背叛吗?”云月公子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带着无尽的鄙夷和愤恨。
她缓缓地、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韵律坐直了身体。
那身由妖异花瓣构成的衣袍随着她的动作流淌起更加诡异、更加炫目的光泽,仿佛有无数的火焰在衣料下无声燃烧。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混合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彼岸花香与纯粹死寂气息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从她身上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云月阁。穹顶的光幕剧烈波动,藤蔓的蠕动似乎都为之停滞,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真相?”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空灵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金属般的尖锐和刺骨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恨意,“我早已不需要从你这张沾满谎言和懦弱的嘴里,听到任何所谓的‘真相’!”
她抬起手,那指向穹顶光幕的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却带着足以撕裂一切虚妄的力量。
“这双眼睛,已看透生死,直视灵魂!”
“这身血肉,已融入幽冥,通晓亡语!”
“这片彼岸花海,便是我的领域,我的耳目!凡踏入者,凡心有所念者,凡心怀恐惧与秘密者…皆无所遁形!”
随着她的话语,穹顶那片迷离变幻的光幕骤然剧烈波动起来!景象飞速变幻,不再是抽象的流光,而是如同走马灯般,清晰地闪现出一幅幅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碎片:
苦水驿土屋: 柳氏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紧紧抱着怀中襁褓,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仿佛穿透了光幕,直接刺入陆沉的耳膜。土屋在无形的力量下分崩离析的瞬间,柳氏眼中那混杂着绝望、不解和对陆沉最后一丝怨怼的眼神,被无限放大。
昏暗客栈房间: 商队首领马魁独自对着摇曳的烛火,脸色苍白,眼神复杂而惊惧。他似乎在喃喃自语,光幕虽无声,但陆沉仿佛能“听”到他内心的声音:“…流沙…那孩子…从沙子里爬出来…眼睛…那眼睛…不是人…是沙妖!是来找‘血手人屠’索命的沙妖!陆沉…他女儿…是怪物!…” 马魁猛地灌了一口酒,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喧闹肮脏的酒馆角落: 几个侥幸逃脱当日流沙劫难的商队护卫,围坐在一起,酒气熏天。他们唾沫横飞,手舞足蹈,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知恐怖的渲染:“…你们是没看见!那流沙像活了一样!咕嘟咕嘟冒泡!然后…我的老天爷!一个小娃娃,就那么从沙子里…爬出来了!浑身是沙,眼睛黑得跟鬼一样!…不对!是红的!冒着红光!她…她看了我们一眼,老张他们几个,当场就疯了!互相砍杀!血…流沙都染红了!…肯定是‘血手人屠’当年造的孽!报应!报应来了!…” 他们添油加醋的描述中,充满了对“沙妖”的恐惧和对陆沉牵连的怨恨。
阴森的地窖/破败的城隍庙: 几个形容枯槁、如同惊弓之鸟的身影,正是“血手人屠”仅存的几个心腹手下。他们蜷缩在不同的阴暗角落,惶惶不可终日。一个瘦高个神经质地啃着指甲,眼睛布满血丝,不断重复:“…疤脸刘死了…死得蹊跷…全身没伤口,像被吓死的…是他…一定是她…找来了…下一个就是我们…老大…老大在哪?…” 另一个胖子则对着一个破旧的神像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是老大和疤脸刘…逼死那娘们…不关我们的事啊…求求您放过我们…” 极致的恐惧几乎让他们精神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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