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心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短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这笑声在寂静的废墟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和不屑,仿佛是对僧人所说的“慈悲心肠”的一种最直接的否定。
“你可知此地葬着谁?”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如同夜枭的嘶鸣,在这死寂的废墟中显得格外突兀和惊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幽冥深处被挤压出来的一般,带着血淋淋的痛楚和滔天的怨毒,直直地刺向僧人的耳膜和心神。
“你脚下的每一寸泥土,都浸透了我娘亲的血泪!”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能感受到那泥土中所蕴含的无尽哀伤和痛苦。“这污秽之所,是她魂梦所系,亦是她的葬身之地!”她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僧人的心上,让他无法回避。
她的双眸中,暗红与幽紫的光芒疯狂地旋转、燃烧着,仿佛是两团被激怒的火焰,几乎要破瞳而出。那光芒死死地盯着僧人,充满了仇恨和愤怒,让人不敢直视。
“用你那虚伪的佛光,去普度那个玷污我娘亲安息之地的贱婢和孽种?”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其中蕴含的鄙夷和唾弃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面前的僧人。
“可笑!荒谬!”这最后的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废墟中炸响,久久回荡。随着她饱含怨毒的控诉,周遭的血色彼岸花海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再次剧烈地翻涌起来!
更多的、更加粗壮狰狞的藤蔓从地下破土而出,它们如同无数条从地狱探出的毒蛇,在僧人脚下的金光屏障外疯狂地舞动、抽打、撞击!每一次的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砰砰”声,仿佛是地狱之门被重重地叩响。
这些藤蔓上开始分泌出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甜气味的暗红色汁液,它们溅落在金光之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就像是恶魔在啃噬着神圣的光芒。虽然这层柔和的光晕暂时还能抵挡住藤蔓的攻击,但那轻微的涟漪波动却显示出它的不堪重负。
空气再次被浓烈的彼岸花香和血腥气充斥,这股令人窒息的味道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让人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面对这更加狂暴的幽冥之力和扑面而来的怨毒诅咒,僧人脸上的悲悯之色却愈发深重,仿佛那汹涌的幽冥之力和怨毒诅咒对他来说都如同拂面微风一般微不足道。
他稳稳地站在原地,双脚如同生根一般,与大地紧密相连。他那宽大的僧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但他的身体却如同山岳一般沉稳,没有丝毫晃动。
僧人手持乌木念珠,那念珠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庄重。他的手指开始以一种恒定而玄奥的节奏,缓缓地、一颗一颗地捻动念珠。每一次捻动都显得那么轻柔,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阿弥陀佛。”僧人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一般,平和而又庄严。这声佛号在狂风中清晰可闻,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穿透了藤蔓的呼啸与怨毒的控诉。
那声佛号似乎蕴含着某种无形的力量,让周围躁动的幽冥气息为之一滞。原本如怒涛般汹涌的幽冥之力,在这声佛号的震慑下,竟然像是被驯服的野马一般,暂时安静了下来。
僧人捻动念珠的手指动作流畅而稳定,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他的指尖与温润的乌木珠粒接触,发出极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嗒…嗒…”声,如同在紊乱的琴弦上拨出稳定的节拍。这声音虽然轻微,但却如同晨钟暮鼓一般,在这狂暴的幽冥之力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无比和谐。
“施主心念至亲,痛彻心扉,贫僧感同身受。”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宛如深山中的古寺钟声,回荡在空气中,带着一种让人心灵震颤的力量。他的目光清澈依旧,如同深邃的湖水,直视着云月公子眼中疯狂燃烧的恨火,那恨火仿佛能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他的话语不紧不慢,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在云月公子被仇恨彻底冰封的心防之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云月公子内心最深处的疮疤,让他无法回避,也无法躲闪。
“然则,施主可曾自问?令堂泉下有知,真愿见你如此?真愿这片曾承载她欢笑与眷恋的净土,化为今日这血海滔天、怨魂恸哭的修罗场?”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却越发具有穿透力,仿佛能穿透云月公子那坚硬的外壳,直抵她的灵魂深处。
云月公子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她的笑声突然变得更加尖锐、更加歇斯底里,那笑声中充满了无边的痛苦与癫狂。她的身体因为这笑声而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你这六根清净的秃驴,懂什么痛?!懂什么失去?!”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恨意和绝望。
她猛地抬手指向水榭门口抖若筛糠的柳氏,指尖幽焰吞吐,指向那小小的襁褓,眼中是毁灭一切的疯狂:“她们的存在,就是对我娘亲最大的亵渎!唯有血!唯有她们肮脏的血彻底浸透每一寸泥土,才能平息这积压了百年的怨!才能告慰我娘亲的在天之灵!”她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夜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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