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7月,空气里还飘着夏日的燥热,对大多数刚走出高考考场的学生来说,这是一段难得的悠闲时光——分数还没公布,未来还像云一样模糊,但至少,暂时不用再面对成堆的试卷和老师的唠叨了。可对龙无名而言,这个七月却像一场命运的急转弯,把他从平静的生活猛地甩进了未知的深渊,又推上了另一条谁也无法预料的路。
那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qh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本该是喜事一桩,可他站在破旧的巷口,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心里却沉得像压了块石头。他是孤儿,从小跟着爷爷相依为命。三个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他唯一的亲人。赔偿金勉强够安葬爷爷,剩下的几百块钱,连买双新鞋都得掂量半天,更别说大学那笔天文数字般的学费了。
他默默走回那个熟悉又冷清的小屋,脚步拖在地上,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屋里的一切都没变:斑驳的墙皮、老旧的木桌、角落里那把爷爷常坐的藤椅……可偏偏少了那个总笑着喊他“小无”的声音。他坐在床边,手指不自觉地摸上脖子上的玉佩——那是爷爷临终前紧紧攥着他手说的:“这是你身世的钥匙,别丢了。”冰凉的玉石贴着皮肤,仿佛藏着某种遥远的秘密,却又沉默不语。
就在他陷入回忆时,屋外传来熟悉的叫嚷声:“无名!开门啦!”一听这嗓门,他就知道是杨文和李宾来了。这两个家伙,是他十年读书生涯里唯一真心当他是兄弟的人。
杨文家底厚得吓人,老爸杨明开是ZG商界的风云人物,掌舵一家资产过百亿的集团,生意版图横跨全国,说是“富可敌国”也不夸张。而李宾呢?他爸是FQ市市委书记,整个李家世代从政从军,在政坛根深叶茂,影响力深入骨髓。按理说,这种背景的人根本不会跟一个穿洗得发白校服的穷学生玩到一块儿。可他们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十年如一日地护着他,哪怕别人冷眼相待,也从没让他掉队。
两人一进门就嚷着恭喜,脸上写满兴奋。原来他们早商量好了——暑假一起去昆仑山旅游!说是散心,其实是想带无名逃离这段时间的阴霾。说好后天出发,两人留下行李就各自回家准备去了。
两天后,三人挤上了开往昆仑的绿皮火车。车轮滚滚,窗外风景飞速倒退,车厢里弥漫着泡面和汗水的味道,但他们聊得热火朝天。杨文挥着手说:“我要做中国最有钱的人,钱多到数不过来!”李宾则眯着眼望向远方:“我想当大官,做个能改变国家的好官。”轮到龙无名时,他笑了笑,没说话。他的梦想太轻,轻得说不出口——只是想活着,活得有尊严一点。
十几个小时过去,火车终于停在昆仑脚下。第二天一早,他们跟着旅游团登山。高原的风带着雪味,阳光刺眼却温暖。一路走来,龙无名的心情竟慢慢舒展开了。昆仑的壮美像一把温柔的刷子,一点点扫去他心头的尘埃。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登顶。
山顶上,游客们正歇脚拍照。忽然,龙无名眼角一瞥——一个小女孩在崖边玩耍,脚下踩空,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往后仰去!
那一秒,时间仿佛凝固。
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了出去,一把拽住女孩的手腕。可力道太大,他自己也被带得向前扑去。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要么两人一起摔下万丈深渊,要么……他拼尽全力将女孩往回甩,自己则像断线风筝般坠落。
耳边是杨文和李宾撕心裂肺的呼喊:“无名!!!”可声音很快被呼啸的风吞没。
下坠的过程中,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爷爷的笑容、那枚玉佩、破屋里的油灯、录取通知书上的红章……他忽然觉得这一生真像一场没人看的戏,悲喜都无人知晓。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潮水般缓缓回流。他发现自己漂在冰冷的水中,喉咙呛得发痛。幸好小时候在河边练过几招狗刨,挣扎着游上岸,瘫在地上喘气。全身骨头像是被卡车碾过又重组了一遍,每动一下都疼得冒冷汗。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宛如仙境的世界:四周峭壁环抱,云雾缭绕,山谷中鸟鸣清脆,野花烂漫,溪水潺潺,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仿佛天地初开时的模样。这里不像人间,倒像是被遗忘的桃源。
缓了好一阵,他才有力气撑起身子。忽然,远处一个幽深的山洞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犹豫片刻,还是拄着树枝一步步挪了过去。洞口不大,但走进去后,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竟让他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连伤痛都减轻了几分。更奇怪的是,他总觉得洞里有种低语般的声音,在轻轻呼唤他的名字,像是来自血脉深处的牵引。
他顺着那股莫名的指引,穿过曲折小道,越往里走,空气越澄净。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隐秘的洞天出现在他面前:碧草如茵,奇花绽放,灵禽飞舞,溪流如银带般蜿蜒。阳光不知从何处洒落,照亮了这片与世隔绝的净土。龙无名呆立原地,仿佛一脚踏进了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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