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的名字,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在青云灵院彻底炸开。黄字班弟子闯入年底大比决赛!这是青云灵院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壮举!广场上的气氛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最后两位站在巅峰的弟子身上。
云染,以及她的决赛对手——“无影剑”柳青。
柳青,地字甲班最神秘的弟子,平日深居简出,鲜少与人交手,但每一次出手皆是一剑败敌,无人能逼出他的第二剑。其修为深不可测,公认的半步筑基,甚至有人猜测他已触摸到筑基门槛。他的剑,快得无影,利得无形。
最终的决赛,被安排在翌日清晨,于中央最大的“问道台”举行。问道台,取“问道于天”之意,是青云灵院最高规格的比武擂台,唯有最重要的比试方能启用。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将宏伟的问道台镀上一层璀璨的金边。台下,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不仅是外院弟子,连许多内院弟子、执事,甚至一些平日难得一见的长老都现身观战。胡八道更是早早占据了高台最好的位置,抱着他那似乎永远喝不完的酒葫芦,眯着眼睛,老神在在。
云染经过一夜的调息,状态已然恢复至巅峰。与云瑶一战,虽然消耗巨大,但那极致的一指,让她对“意”与“力”的融合有了更深的理解。此刻她站在台下,气息沉凝,目光清澈,等待着最终的对决。
柳青也到了。他一身朴素的青衫,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普通,却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开阖之间,仿佛有剑光流转。他背负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未出鞘,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锋锐之气。他看向云染,目光平静,既无敌意,也无轻视,只有一种对纯粹对手的尊重。
“当——!”
一声恢弘浩大的钟鸣,响彻云霄,压下了所有的喧嚣。
主持决赛的,是一位须发皆白、气息渊深的内门长老。他目光扫过台下两人,声音平和却传遍四方:“年终大比,决赛!黄字丁班云染,对地字甲班柳青!登台!”
万众瞩目之下,两人同时迈步,踏上光滑如镜、铭刻着无数玄奥符文问道台。
朝阳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云师妹,”柳青率先开口,声音温和,“你之前的比赛,我都看了。对力量的掌控,已入化境,柳青佩服。”
“柳师兄过誉。”云染微微颔首,“还请师兄指教。”
“我的剑,名‘无影’。”柳青缓缓将手按在剑柄之上,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了!如果说刚才他还是一个普通的青衫学子,那么此刻,他整个人便化作了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利剑,锋芒毕露,剑气冲霄!
“此剑,只出一式。师妹小心了。”
没有多余的试探,没有华丽的起手式。柳青深知,面对云染这种对手,任何花哨的技巧都是徒劳,唯有最强的实力,方能决出胜负。
云染眼神凝重到了极点。她能感觉到,柳青的剑意,与慕容珏的凌厉、云瑶的阴寒都截然不同。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快”与“利”,是无数次的磨砺与领悟,将一切杂念、一切冗余尽数斩去后,剩下的最本质的“剑”!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如同沉寂的火山,引而不发。双手自然垂于身侧,精神却高度集中,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弥漫开来,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最细微的波动。她知道,胜负,很可能就在一瞬间。
风,似乎停了。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两道身影。
就在朝阳跃出地平线,将第一缕最纯粹的金光洒向大地的刹那——
“铿——!”
一声清越到极致,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剑鸣,骤然响起!
柳青,拔剑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剑的,甚至没有人看到剑身!只见一道淡青色的光华,如同黎明前最迅疾的那一缕曙光,超越了视觉的捕捉,超越了思维的运转,仿佛直接从虚空彼端,跨越了时空的距离,出现在了云染的眉心之前!
无影剑!名副其实!
快!无法形容的快!
这一剑,已然触摸到了“道”的边缘,蕴含着一丝法则的韵味!
台下,无数人甚至来不及惊呼,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致命的剑光已然及体!高台上,几位长老瞳孔微缩,胡八道也放下了酒葫芦,眼神锐利。
面对这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一剑,云染的瞳孔之中,那一点青芒急剧放大!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躲不开!挡不住!
无论是精妙的身法,还是卸力的技巧,在这一剑绝对的“快”与“利”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一线的瞬间,云染的识海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前世今生,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秘境苦修,问道擂争锋,与石猛的力量碰撞,与秦烈的烈火交锋,与慕容珏的剑意激荡,与云瑶的冰寒对抗……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感悟,所有的痛苦与坚持,在这一刻,如同百川归海,融汇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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