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主令现,星光煌煌,如同定海神针,骤然凝固了千漩流沙域上空剑拔弩张的杀局。
凌霜持枪的手微微颤抖,冰蓝眼眸中满是不甘与惊怒。北冥雪阁虽强,但面对执掌星主令、代表整个星宫意志的凌绝,她不得不权衡与星宫全面开战的后果。那绝非她一个冰凤卫统领所能承担。
鬼灵门圣女笼罩在阴影下的脸庞看不清表情,但那周身翻涌的幽冥鬼气却显示出其内心的不平静。她那双纯黑的眼眸深深看了凌绝一眼,又落在其身后的云染身上,沙哑开口,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星宫……很好。妹妹,看来今日姐姐是带不走你了。不过,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话音未落,那白骨车辇连同九头鬼蛟以及八名幽冥卫,便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消散在漫天鬼雾之中,来得诡异,去得也突兀。
凌霜见鬼灵门圣女率先退走,脸色更加难看。她死死盯了云染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随即冷哼一声:“我们走!”
九只冰鸾发出一声清唳,调转方向,卷起漫天风雪,瞬息间便消失在东北方的天际。
转眼之间,两大强敌竟因凌绝与星主令的出现,双双退走。
远处那些暗中窥探的修士,无不骇然。星宫为了云七,竟不惜同时震慑北冥雪阁与鬼灵门!此女在星宫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海面上空,只剩下凌绝与云染二人。
凌绝转过身,看向云染,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云大师,许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云染散去周身混沌领域,气息内敛,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凌少主,星宫此举,是何用意?”
她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星宫如此力保她,必然有所图谋。
凌绝似乎料到她会如此问,轻叹一声:“此地非谈话之所,云大师若信得过凌某,可随我前往附近星宫的一处别院详谈?我星宫,绝无恶意。”
云染沉吟片刻。星宫若真想对她不利,刚才大可坐山观虎斗,不必现身。而且,她也确实需要了解星宫的态度,以及……他们为何如此看重自己。
“带路吧。”她点了点头。
凌绝脸上笑容真切了几分,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化作一道星辉,朝着东南方向而去。云染身形一动,混沌虚空遁自然施展,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速度竟丝毫不慢。
凌绝感受到身后那玄妙莫测的空间波动,眼中讶色更浓,对云染的评价再次拔高。
片刻后,两人抵达一座位于孤岛之上的典雅院落。院落看似普通,实则暗合星辰阵法,灵气盎然,且有强大的禁制守护。
进入一间静室,凌绝亲手布下隔音结界,这才神色郑重地看向云染。
“云大师,想必你心中有很多疑问。”凌绝开门见山,“我星宫之所以力保于你,原因有二。”
“其一,乃是因为‘混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染,“我星宫传承自上古星族,典籍中曾记载,混沌乃万道之源,亦是一切成道者最终需面对之关卡。然自上古纪元之劫后,混沌道统几近断绝,天地法则亦排斥混沌。你能得混沌传承,并修至如此境界,实乃异数,亦可能是……变数。”
“变数?”云染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不错。”凌绝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沉重,“根据星宫世代推演,以及一些源自上古的破碎预言,这片天地,恐将再临大劫。而混沌,或许便是应对此劫的关键之一。保全你,便是为这片天地留存一线希望。此乃宫主与诸位长老共同之意。”
云染心中震动。天地大劫?混沌是关键?这信息量太过庞大。她联想到混沌古殿记忆碎片中那场终结纪元的恐怖大战,难道类似的劫难将要再次上演?
“其二,”凌绝顿了顿,看着云染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则是因为你的……身世。”
云染瞳孔微缩:“我的身世?与星宫有何关联?”
凌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可知道,鬼灵门为何称你为‘圣女之妹’?又可知,那鬼灵门圣女的真正来历?”
云染沉默,这正是她最大的疑惑。
凌绝缓缓道:“鬼灵门当代圣女,名为‘幽璃’。她并非纯粹的人族,其体内,流淌着一半……‘幽冥鬼族’的血脉。”
“幽冥鬼族?”云染眉头紧蹙,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
“那是一个极其古老、强大且诡异的种族,并非此界原生,传说源自九幽之下,执掌死亡与轮回之力。上古年间,曾与人、妖、魔等族爆发过大战,后被驱逐封印。鬼灵门的核心传承,便与幽冥鬼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凌绝解释道。
“而幽璃,便是幽冥鬼族与人族的混血。她天赋异禀,被鬼灵门奉为圣女,视为沟通幽冥、复兴鬼族的希望。”他目光直视云染,“至于你……根据星宫掌握的情报,你与幽璃,很可能是一母所生的孪生姐妹。”
尽管有所猜测,但听到凌绝亲口证实,云染心中依旧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与那鬼灵门圣女,竟然是孪生姐妹?!那她的父母是谁?为何她流落北域,而幽璃却成了鬼灵门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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