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恕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直呼好家伙!这迟闲川,说服人的本事真是……又玄乎又精准!他赶紧道:“那行!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去请假安排!”
迟闲川脸上瞬间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笑容,对陆凭舟竖起一个大拇指:“好说好说!陆教授深明大义!放心,这趟差旅费,方队肯定给你报销得妥妥的!”他还不忘揶揄一下方恕屿。
方恕屿:“……” 得,又被惦记上了。
接下来两天,三人各自忙碌起来。
月涧观:
迟闲川在自己的厢房里收拾行李。东西不多,几件换洗的棉麻衣物,一个洗漱包,剩下的空间都塞满了各种“家伙什”:用红布包裹的铜钱剑、几小罐上好的辰砂、一捆削尖并用朱砂浸泡过的桃木钉、特制的引魂香、厚厚一沓裁剪好的黄符纸和几张更为珍贵的紫色符纸、一小瓶密封的雄鸡血等等。他动作麻利,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刘鹤山和张守静站在门口,看着迟闲川忙碌的背影,脸上写满了担忧。刘鹤山搓着手,欲言又止。张守静更是忍不住开口:“闲川哥,南疆那边……听说好多道友都……都折在那边了。你这次去,一定要小心啊!”
迟闲川手上动作没停,一边把东西塞进背包,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放心吧,鹤山叔,守静。我不在的时候,观里就交给你们了。香火照常,有香客来上香祈福,该做的科仪别马虎。账目让满堂远程盯着点,那小子虽然抠门,但账目还算清楚。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让满堂也放心,等我们回来了,他差不多也能从那个什么翠竹园回来了。”
刘鹤山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忧虑,“南疆那边……挺邪乎的,不比咱们这儿。你……千万要小心啊。”
迟闲川一边把紫符纸小心地收进一个防水油纸包里,一边头也不抬地应道:“鹤山叔,守静,我好歹是湘省人,虽然老家离南疆有点距离,但总归是当地人,多少了解些风俗习惯。”他语气轻松,试图缓解两人的紧张。
张守静一拍脑门:“对哦!我都忘了!闲川哥你老家是湘省的!难怪你湘省话说得那么溜!在观里待久了,听你一口京片子,我都忘了这茬了!”他语气带着点恍然大悟的兴奋,但眼神里的担忧并未减少。
刘鹤山点点头,但脸上的忧色未减。他犹豫再三,还是转身匆匆跑回自己房间。不一会儿,他捧着一个用深蓝色棉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巴掌大小的东西回来,小心翼翼地递给迟闲川。
“闲川啊,”刘鹤山的声音带着恳切,“我……我这心里总是不安。这是你来观里之前,我师父传给我的,咱们月涧观的宝印。你……你带着防身也好,我们也能跟着放心些。”
迟闲川的动作猛地顿住,看着那个小包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错愕的神情。月涧观宝印!他当然知道这东西的分量。这方印传承百年,受历代观主供奉,在祖师爷坛前受了无数香火愿力,早已不是普通的印章,而是一件蕴含了道观百年积淀灵韵的强大法器!其象征意义和实际威力都非同小可。他虽然是代理观主六年,但从未主动索要过此印,因为他清楚自己并未正式皈依受箓,名不正言不顺。
“鹤山叔,”迟闲川摇摇头,语气认真,“这不合适。这宝印是观主信物,我……”
刘鹤山却执拗地把印推了回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认真:“闲川,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当年我师父临终前说过,遇到合适的人,就把这印交给他!这六年,观里虽然清贫,但香火不断,人心安定,都是你的功劳!我和守静都认你这个观主!这次你去南疆,凶险难料,带着它,我们才能安心!”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就当……就当是替祖师爷看着你,护着你平安回来!”
张守静也用力点头:“是啊闲川哥!你就带上吧!祖师爷会保佑你的!”
迟闲川看着两人眼中真挚的担忧和信任,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六年时光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心头。月涧观,早已成了他另一个家。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婉拒了这份沉甸甸的心意:“鹤山叔,守静,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这宝印,我真的不能带。一来,我未正式皈依,擅自使用道观宝印,湘省道协那些老古板看到了,怕是要喷我一脸口水,说我不懂规矩。二来,”他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那副自信懒散的笑容,“你们要对我的实力有信心啊,雷祖庇佑,不敢说横着走,但保护自己,护住方队和陆教授平安回来,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放心!”
看着两人眼中真切的担忧和信任,迟闲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暖流和错愕的感动。六年时光,他嘴上总说着“时间一到就走”,可月涧观的一草一木,刘鹤山、张守静、赵满堂,甚至那只傲娇的小白,早已成为他心底割舍不下的牵挂。这里,就是他的家。此刻,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关怀,让他喉头有些发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