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打扰学长雅兴了。”陆凭舟说道。
“好,你们也慢慢逛。”傅归远微笑着点头,目光在迟闲川身上又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深意,才转身走向另一个摆放着老旧书籍和字画的摊位,背影挺拔从容。
看着傅归远远去的背影,迟闲川用手肘碰了碰陆凭舟,语气带着点调侃:“啧,看上去陆教授好像很崇拜这位傅教授啊?提到他眼睛都亮了。”
陆凭舟收回目光,坦然道:“崇拜谈不上。不过学长确实是我选择学医道路上的重要引路人之一。他的医术、医德和对医学的专注,都令人敬佩。”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客观的陈述,“他不仅在学术上成就斐然,是真正的技术权威,还热心公益,长期资助了很多贫困地区的医疗项目和医学院学生,在业界口碑极佳,是位真正的学者和仁医。”
迟闲川点点头,没再多问。两人继续朝村口停车的地方走去。
坐上车,陆凭舟启动引擎,车子缓缓驶离喧嚣的金峪村,将尘土和嘈杂甩在身后。迟闲川看着窗外倒退的田野和稀疏的树木,忽然开口:“把你手机给我用下。”
“嗯?”陆凭舟有些意外,侧头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单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台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指纹解锁后递给他。
迟闲川接过那台光滑冰冷的机器,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平时用的还是那台老古董诺基亚,按键反馈清晰,对这种触屏智能机极其不熟悉,操作笨拙,频频点错图标,甚至不小心划开了相机,对着自己拍了一张模糊的大头照。
陆凭舟用余光瞥见他手忙脚乱、对着屏幕咬牙切齿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勾起一个几不可查的、带着点促狭的弧度,声音却依旧平稳无波:“要做什么?我帮你?”他伸出手,示意把手机拿回来。
迟闲川被他这疑似嘲笑的笑容弄得有点恼羞成怒,没好气地把手机塞回他手里:“给方恕屿打电话,我手机忘带了,告诉他黑老狗的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带着点孩子气的别扭,“还有,不许笑!”
陆凭舟眼底的笑意更深,他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熟练地点了几下,调出方恕屿的号码拨通,然后将手机递还给迟闲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好了,通话中。”
迟闲川瞪了他一眼,才把手机放到耳边。电话很快接通,传来方恕屿带着点疲惫和沙哑的声音,显然又在熬夜:“喂?凭舟?什么事?”
“是我,迟闲川。”迟闲川开门见山,语气恢复了严肃,“跟你说个事,我和陆教授在北区金峪村黑市碰到黑老狗了。”
“黑老狗?凤岭山下那个古董店老板?”方恕屿的声音立刻清醒了几分,带着刑警特有的警觉,“他怎么了?有线索?”
“他身上有邪气,很像蜕仙门的路子,而且行为鬼祟,手里还有个不该出现的东西。”迟闲川快速将情况说了一遍,包括那个“养魂盅”的特征、黑老狗身上邪气的异常变化,以及他撒谎时的反应,“我怀疑他跟蜕仙门有接触,或者被利用了,成了他们的外围眼线或者跑腿的。你派人暗中盯着点,但别打草惊蛇,这家伙滑得很,而且可能有点邪门手段,普通人去查容易出事,着了道都不知道。”
方恕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信得过、胆子也大的便衣,暗中监控他的店和行踪。需要我直接接触他吗?找个由头盘问一下?”
“暂时别。”迟闲川果断道,目光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这事我来处理。我跟他打过交道,比较熟,先摸摸他的底,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我消息。”
“……行。”方恕屿似乎有些犹豫,担心迟闲川的安全,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判断和能力,“那你小心点,那帮人邪门得很。有情况随时联系我,保持电话畅通。”
“嗯。”迟闲川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将手机丢还给陆凭舟,长舒一口气,靠回椅背,揉了揉眉心,“搞定。”
陆凭舟接过手机放好,目视前方开着车,夕阳的金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暖色。车内安静下来,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陆凭舟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帮你。”
迟闲川侧头看向他线条冷硬的侧脸,那专注开车的姿态沉稳如山。他心里那点因为黑老狗的反常,似乎被身边这个人沉稳的气息冲淡了些。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车子平稳行驶带来的轻微颠簸,鼻腔里是陆凭舟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和车内淡淡的皮革味,一种奇异的、久违的安心感再次悄然弥漫开来。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紧绷的神经也微微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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