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闲川盯着黑老狗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他敏锐地感觉到,黑老狗身上那股阴冷的邪气,在他靠近摊位后似乎更加活跃了一丝,带着一种腐朽、粘腻,却又透着点诡异“蜕变”意味的气息,与他记忆中接触过的蜕仙门的气息有几分相似!但之前在凤岭山接触时,黑老狗身上虽然市侩、狡黠,带着土腥气和铜臭味,却绝没有这种令人作呕的邪气!
不对劲!很不对劲!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还是……他接触了蜕仙门的人或物?
迟闲川心思电转,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挂着那副懒散的笑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哦?祖传的啊?那就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嘛。”他拍了拍陆凭舟的肩膀,语气轻松,“走吧,陆教授,看来黑老板的传家宝咱们是没眼福了。去别处转转。”
说完,他拉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陆凭舟,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仿佛真的只是对一个普通小瓶子失去了兴趣。
黑老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塌下,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庆幸,似乎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他迅速弯腰,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将那个小瓷瓶从摊位上拿起,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布包好,塞进了摊位下面的一个黑色挎包里,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离开黑老狗的摊位,走出金峪村深处那令人压抑的嘈杂区域,来到相对开阔些的路段,陆凭舟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那个瓶子有问题?黑老狗在说谎?”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迟闲川刚才一闪而过的凝重。
迟闲川脸上的懒散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而凝重:“嗯。那瓶子绝不是什么传家宝,是个‘养魂盅’,一种专门用来封存和温养精魂或者残魄的邪门法器。黑老狗在撒谎,而且……”他顿了顿,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刚才的感觉,“我刚才靠近他时,在他身上感应到一丝极其隐晦的邪气,阴冷、污秽,带着一种……腐朽中透着点‘蜕皮新生’的诡异感觉。这种感觉,很像之前接触过的‘蜕仙门’的气息!但奇怪的是,以前在凤岭山接触他时,他身上虽然市侩狡黠,但绝没有这种邪气!这不对劲,很不对劲。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或者……他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这事有点蹊跷,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得……”
他话还没说完,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个温和而带着惊喜的声音:“凭舟?”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浅灰色休闲服、气质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正朝他们走来。男人约莫三十五岁上下,面容英俊,风度翩翩,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温和睿智,嘴角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自信又极具亲和力的气场,仿佛天生的焦点,即使在鱼龙混杂的黑市,也如同浊水中的清流。
“傅学长?”陆凭舟也有些意外,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带着敬意的笑容,与傅归远握了握手,“确实很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他随即向迟闲川介绍道:“闲川,这位是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的学长,傅归远教授。他是国际顶尖的外科专家,全球外科界最高荣誉‘金柳叶刀奖’最年轻的得主,在心胸外科领域有开创性贡献。”语气中带着对学长的尊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推崇。
他又转向傅归远:“学长,这位是迟闲川,月涧观的观主,也是我的朋友。”
傅归远的目光落在迟闲川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眼前的年轻人气质独特,慵懒中透着疏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清澈透亮,仿佛能洞悉人心。他微笑着伸出手,动作优雅:“迟观主?幸会。月涧观我早有耳闻,凤岭山钟灵毓秀之地,能执掌一观的必定是年轻俊杰。”他语气真诚,毫无轻视之意,握手时力道适中,掌心干燥温暖。
迟闲川也伸出手与他握了握,笑道:“傅教授过奖了,就是个小破观,混口饭吃。傅教授要是有空,欢迎来凤岭山走走,风景不错,空气也好。”他感觉到傅归远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舒适的、如同阳光晒过的松木般的清爽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消毒水味,干净而纯粹,与这黑市的浑浊气息截然不同。
“一定一定。”傅归远笑容温和,如同春风拂面,“我刚回国不久,就听说了凤岭山风景清幽,月涧观更是颇有灵韵,正想着抽空去拜访,感受一下道家清净呢。”他随即看向陆凭舟,目光温和,“凭舟,你们也是来淘东西的?对这种民俗文化感兴趣?”他扫了一眼周围琳琅满目的摊位,带着纯粹欣赏和好奇的神色。
陆凭舟点点头:“嗯,陪朋友过来随便看看。学长也是?”
傅归远笑道:“是啊,个人一点小爱好,喜欢收集些有历史感的老物件,觉得它们承载着时光的痕迹。听说这里偶尔能淘到点有趣的东西,就过来碰碰运气,感受一下市井烟火气。”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带着一种包容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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