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光王佛以无上愿力遥观驱邪,暂缓张寡妇之子狗娃的“蚀魂咒”之苦,此事在烈风镇西区信众中传扬开来,非但没有引发恐慌,反而极大地坚定了众人的信心。那种源自内心、对超自然力量的恐惧,被一种更强大的、对“世尊”慈悲威德的信赖所取代。土地庙的声望,非但没有因邪祟事件受损,反而更上一层楼。前来听法、求助、乃至只是为感受那份祥和气息的人愈发多了起来,甚至连一些原本对鬼神之事将信将疑的镇民,也带着好奇与敬畏前来一探究竟。
守备府内,文先生收到王书吏更为详细的报告后,沉吟良久。报告中不仅描述了妙光王佛如何安定人心,更提及信众心态的转变以及庙宇影响力的进一步扩大。他意识到,幕后黑手(他几乎可以肯定与幽影教有关)的这次发难,非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间接为西庙做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宣传”。这让他对妙光王佛的评价又提升了几分,同时也对那隐藏暗处的敌人更加警惕。他将报告和李崇山的指示再次明确传达给王书吏:加强监控,确保西庙活动不逾矩,同时也要注意保护其不受恶意侵扰,毕竟,一个稳定的西区符合守备府的利益。
然而,幽影教的毒计,绝非仅止于此。那密室中的黑袍“尊者”在得知首次行动受挫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发出低沉而阴冷的笑声:“好,很好!能挡下‘蚀魂咒’,果然不是寻常秃驴。这样才有趣……若是一下子就弄死了,反倒无味。传令,启动‘污泉’之计。本座要让他们所谓的‘慈悲净土’,从根子上烂掉!”
所谓的“污泉”之计,更加阴损毒辣,目标直指土地庙乃至整个镇西区域赖以生存的根本——水源和粮食。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天色尚未大亮,负责早起打扫庭院和准备早斋的居士阿山,像往常一样,率先来到院中水井旁打水。然而,当他提起第一桶水时,敏锐地嗅到一股极其微弱、但绝非水井应有的腥甜异味。他心中一惊,连忙仔细查看,只见井水颜色似乎比往日略显浑浊。他不敢怠慢,立刻唤来了净源和净坚。
净源俯身舀起一瓢水,仔细闻了闻,又仔细观察,眉头渐渐锁紧:“此水……确有异味,似有异物掺杂。”净坚更是直接蘸了一点尝了尝,呸地一声吐掉,脸色凝重:“不对!这水有毒!虽然极淡,但入口便有麻痹之感!”
消息立刻在庙中传开,众人皆惊。这口井是庙宇和周边许多信众日常饮用之源,若被投毒,后果不堪设想!净言迅速赶来,用银针和随身携带的几种试毒草药检验,证实了净坚的判断:“是一种混合的慢性的毒素,毒性不烈,但若长期饮用,会逐渐损伤脏腑,令人体弱多病,精神萎靡,尤其对老弱妇孺危害极大!”
显然,投毒者意在并非立刻毒杀众人,而是要悄无声息地破坏他们的健康,瓦解他们的精神,让这所谓的“佛门净土”在缓慢的衰败中自行崩溃,其心可诛!
“立刻封锁水井!告知所有信众,今日起暂停从此井取水!”净源当机立断,同时派人紧急向守备府王书吏报告此事。庙内顿时陷入一片紧张和愤慨之中。投毒之事,远比之前的邪术侵害更直接、更卑劣,触及了生存的底线。
妙光王佛闻讯,缓步来到井边。他并未查看井水,而是静立片刻,目光扫过井台周遭的土地和空气,仿佛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道:“毒物乃昨夜子时之后,由精通匿迹之术之人,从西南墙角潜入,投入井中。其性阴寒,附物而存,寻常净化之法难除根本。”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性,立刻指明了方向和问题的严重性。这意味着,敌人不仅手段毒辣,而且拥有擅长潜伏和用毒的高手。
王书吏闻报大惊,立刻上报。文先生得知后,高度重视,一面派来守备府的医官和仵作协助查验,一面下令彻查昨夜巡防记录和可疑人员。然而,对方行事诡秘,未留下任何明显痕迹,调查一时陷入僵局。
水井被污染,庙内日常用水顿时成了大问题。虽然守备府临时调拨了一些饮水过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信众们闻讯,更是人心惶惶,对那隐藏暗处、无所不用其极的敌人感到恐惧和愤怒。
面对这一危机,妙光王佛并未慌乱。他先是让净源召集所有僧俗二众,于大殿前开示。他声音平和,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魔障显现,此是修行增上之缘。彼等以毒害身,我等以慈忍对之;彼等欲毁我根基,我等正可借此历练道心,坚固正念。井水可污,心水不可污;外毒可侵,内毒(贪嗔痴)需自消。此正是检验我等平日修行之功课时也。”
他教导众人,面对逆境,更应提起正念,修习忍辱,将愤怒转化为慈悲,将恐惧转化为智慧。同时,他指派净言,依据药理,配制通用的解毒药汤,分发给可能已饮用毒水的信众,并指导大家识别和采挖一些具有解毒功效的常见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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