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双眼,神识如同无形的涟漪,向森林深处蔓延,试图追踪那冥冥中的控制者。然而,森林中弥漫着一股强大的混乱力场,严重干扰着他的感知。就在他的神识即将触及森林核心区域时,一股冰冷、贪婪、充满毁灭欲望的庞大意志,如同深渊般猛地“撞”上了他的神识!
“轰!”
妙光王佛身形微晃,睁开双眼,眸中清光一闪而逝。“找到了……一个大家伙。但它似乎被某种力量禁锢着,无法直接离开巢穴。”
就在这时,净念忽然发出一声闷哼,他肩头的伤口处,那丝幽影教的邪气骤然变得灼热无比,仿佛要破体而出!与此同时,森林深处那股庞大意志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丝同源的邪气,传递来一股更加清晰的、带着探究与贪婪的意念!
“老师!那东西……好像盯上我伤口里的邪气了!”净念心中凛然。
妙光王佛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了关键。“原来如此……幽影教的邪力,与禁锢此地煞灵之源的力量,或许同出一脉,甚至……那被禁锢的存在,本就是幽影教试图掌控或吞噬的目标之一!你这伤,成了信标!”
情况顿时变得复杂起来。若那被禁锢的古老存在脱困,后果不堪设想;但若不解决它,这些煞灵将无穷无尽。
“必须尽快离开此地!”妙光王佛决然道。他双手结印,口中诵念玄奥音节,周身愿力澎湃而出,不再是单纯的净化,而是化作一道道柔和却坚韧的金色光环,如同涟漪般向洞口扩散开去!
“梵光净域,诸邪退散!”
金色光环所过之处,扑来的煞灵如同冰雪遇阳,纷纷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在愿力中消融瓦解!光环持续扩散,在洞口外形成了一片短暂的净化区域,将蜂拥而至的煞灵暂时逼退。
“走!”妙光王佛低喝一声,与净念趁机冲出石窟,沿着河滩向下游全力飞掠!身后,是煞灵们愤怒的咆哮和重新汇聚的黑色潮水。
必须在那被禁锢的古老存在完全锁定他们之前,找到离开这地下世界的出路!
南线:孤身负笈,绝岭寻生
夕阳的余晖将山峦染成凄艳的血红色,拉长了净坚蹒跚的身影。他背着昏迷的净言,每一步都踏在嶙峋的山石和盘根的灌木中,沉重如山。虚弱的身体早已超出负荷,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汗水浸透了他破烂的僧衣,与伤口渗出的血水混在一起,每一下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肺部的灼痛。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走易于追踪的小径,只能认准南方,朝着山势更险峻、林木更茂密的深山里钻。背后的净言气息微弱,但胸口在绿叶玉佩的滋养下,尚有一丝温热,这是净坚唯一的慰藉和动力。
“水……必须找到水源……”净坚的嘴唇干裂出血,喉咙如同着火。师弟需要水来送服药物,他自己也需要补充水分。
他凭借多年山林行走的经验,仔细辨认着地势和植被。终于,在翻过一道山脊后,他听到了一丝微弱的潺潺水声!精神一振,他循声而去,在一片背阴的岩石下,发现了一处从岩缝中渗出的、极小但十分清澈的山泉。
净坚小心翼翼地将净言放下,让他靠在一块岩石上,自己则扑到泉边,先是贪婪地喝了几口甘冽的泉水,然后撕下僧袍内衬相对干净的布条,蘸湿清水,仔细地为净言擦拭脸颊和干裂的嘴唇,又小心地撬开他的牙关,滴入少许泉水。
做完这一切,他才瘫坐在泉边,剧烈地喘息着。极度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强打精神,检查了一下净言的脉象,依旧微弱,但好在没有恶化。他又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多是皮肉伤和透支过度,暂无性命之忧,但若得不到休整和药物治疗,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净坚望向四周。此地虽有水源,但地势开阔,并非隐蔽之所。他抬头望向不远处一座更为陡峭、岩石裸露的山峰,那里或许有可供藏身的洞穴。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丝力气,净坚再次背起净言,朝着那座山峰艰难跋涉。山路愈发崎岖,有时甚至需要手脚并用。有几次,他脚下一滑,险些带着净言一起滚落山崖,都险之又险地抓住岩缝或树枝稳住身形。
终于,在天色完全黑透之前,他在山峰中上部一处背风的悬崖下,发现了一个被茂密藤蔓遮掩的洞口。拨开藤蔓,洞口不大,但内部似乎颇深,有干燥的尘土气息传出,并无野兽腥臊味。
净坚心中一喜,小心地俯身钻了进去。洞穴内部果然宽敞干燥,地面是平整的沙土,角落还有一堆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早已朽坏的枯草,似乎是某种动物的旧巢穴,但早已废弃多年。
“暂时安全了……”净坚长舒一口气,将净言轻轻放在那堆枯草上,自己则瘫倒在地,几乎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黑暗和寂静笼罩下来,只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洞外传来山风的呜咽和不知名野兽的远嚎,更添几分凄凉。净坚不敢生火,怕光亮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感受着身体的剧痛和空虚,孤独与无助感阵阵袭来。
但他不能倒下。他摸索着取出贴身珍藏的、仅剩的几片参片,自己含了一片在舌下,又将另一片捣碎,混合着清水,小心翼翼地喂入净言口中。然后,他盘膝坐好,强迫自己进入最深沉的调息状态,运转那微薄的气血,修复着千疮百孔的身体。
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老师的教诲,回想着佛经中关于忍耐、精进、慈悲的章句。这些文字,此刻成了支撑他意志的唯一支柱。
“众生皆苦,唯有自度度人……此身危脆,当勤精进……菩萨畏因,众生畏果……”他心中默念,杂念渐渐平息,心神与那胸口的绿叶玉佩产生细微的共鸣,一丝微弱的暖流在经脉中缓缓流淌。
夜深了,月华透过藤蔓缝隙,在洞内洒下斑驳的光点。净坚守候在师弟身旁,如同磐石。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老师和净念身在何方,但他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守护好师弟,就要走下去。
西线险遭煞灵围困,被迫沿河急遁,前途未卜;南线孤身绝岭求生,暂得洞穴栖身,危机暗伏。双线皆在未知中摸索,命运的轨迹,将于黑暗中走向何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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