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光王佛合十还礼,“贫僧师徒云游至此,欲借宝地歇脚几日,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他并未言明身份,只以寻常游方僧人的身份相询。
老者见三人虽是僧侣打扮,但气度不凡,尤其是为首这位白衣僧人,令人心生敬意,便点头应允:“使得,使得。这祠堂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后面有几间空房,虽然简陋,遮风避雨尚可,几位不嫌弃就好。” 这小祠平日冷清,难得有人来,老者也乐得有人作伴。
老者安排师徒三人在后院一间干净的厢房住下。房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却打扫得干干净净,异常清净,与墙外的繁华喧嚣仿佛是两个世界。
安顿下来后,妙光王佛对净言道:“净言,你心思细腻,可去城中打探一下消息,尤其是关于宫中陛下的病情,以及朝野近日的动向。切记,只需耳听,勿要多言,莫要介入任何纷争。”
“弟子明白。”净言领命,换了身更不起眼的灰布僧袍,悄然出了祠门。
妙光王佛则与净坚在房中静坐。他并未释放神识刻意探查皇宫深处,那是对一国之君的不敬,也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如同平静的深海,感应着这座庞大城市的气息流动。
傍晚时分,净言返回,面色凝重。
“老师,宫中情况确如书信所言,陛下病势极其沉重,已多日未临朝,由太子监国。太医院众太医束手无策,甚至暗中已有流言,让预备后事……朝中如今暗流涌动,几位皇子、还有后宫、外戚、以及几位辅政大臣,似乎都有些不安分。”净言低声禀报,“此外,城中道门与儒家对此似乎也极为关注,龙虎山天师道、玉虚宫在京分院、以及至理文宫的大儒们,近日皆频繁出入宫廷,似在商议什么,气氛颇为微妙。”
妙光王佛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一串不知何时取出的、色泽温润的木质念珠(并非法器,只是寻常之物)。情况比他预想的或许还要复杂一些。父皇的病危,不仅是一桩家事,更牵动着整个帝国的神经,牵扯到无数的权力与利益。道门与儒家的高度关注,也意味着他们绝不会轻易允许一个“外来”的、陌生的力量介入其中,尤其是以“皇子”身份归来的他。
“老师,我们是否要立刻递牌子进宫?”净坚有些急切地问。他虽已是僧伽(举人)修为,但想到要面对的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和波谲云诡的宫廷,仍不免有些紧张。
妙光王佛缓缓摇头:“不必急于一时。尘缘虽重,亦需时机。明日,你先持我的名帖,去一趟‘四海商行’,见一见那位苏管事,确认一下情况。然后,我们再做计较。”
他目光沉静,望向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玉京的夜幕即将降临,这座繁华帝都之下的暗流,也即将因为他的归来,而变得更加汹涌。他知道,踏入紫微宫的那一刻,必将引来万众瞩目,也必将直面来自道、儒乃至皇室内部的各种审视、质疑与挑战。
第一步,需要谨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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