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毒镇妖
李戮最后一口灼热的地火本源吞入腹中,狂暴的能量如同万根烧红的钢针,从五脏六腑狠狠扎向四肢百骸。他浑身肌肉虬结贲张,皮肤早已不是寻常的黝黑,而是呈现出一种被地心熔岩反复淬炼后的沉黯玄铁之色,在洞窟深处残余的地火幽光映照下,泛着坚硬而冰冷的金属光泽。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带着浓烈的硫磺与焦糊气味,口鼻间喷出的细微白气仿佛能点燃空气——那是深植骨髓、难以拔除的火毒在翻腾。
一个月的苦熬,终于结束了。
他艰难地活动着仿佛生锈铁块般的脖颈,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目光扫过这处地下炼狱,曾经翻滚咆哮的地火熔池已然平息,只余下零星几点暗红余烬在岩缝里苟延残喘。周遭坚硬的洞壁被恐怖高温熔蚀得扭曲变形,如同恶鬼的浮雕。更触目惊心的是遍地破裂的墨绿色毒囊残骸,腥臭刺鼻的汁液早已被地火彻底烤干,只留下干瘪丑陋的皮膜,死死黏在滚烫的岩石上。
“呼……”一口炽热浊气喷出,李戮缓缓站起身。动作间,皮肤下的肌肉如同烧红的烙铁在皮囊下滚动、绷紧,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却也带来撕裂般的痛楚。那深入骨髓的火毒,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他的经脉,像无数细小的火蚁在啃噬。
走出地洞,外界凛冽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如同冰水浇上烧红的铁块,激起一阵剧烈的刺痛和嘶嘶作响般的幻觉。他强忍着,大步流星赶往昊天宗。
然而,宗门内的气氛却异常紧绷。弟子们步履匆匆,面色凝重,低声传递的消息碎片般钻进李戮耳中:“…北边…妖兽疯了…”“…大御王朝的求救…”“…好几座城破了…”
一股不祥的寒意瞬间压下了体内的灼烧感。他几乎是撞开了师尊玄冥真人静修的精舍大门。
“师尊!”
玄冥真人正对着桌上摊开的一幅北境舆图凝眉沉思,闻声抬头。当看清李戮此刻的模样时,这位见惯风浪的真人眼中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
眼前的弟子,整个人仿佛刚从地心熔炉里捞出来。皮肤是那种被极致高温反复锤炼后的玄铁沉黑色,干裂粗糙,隐隐透出暗红脉络,仿佛随时会有熔岩从裂缝中迸出。周身散发着惊人的热浪和硫磺气息,原本的衣物早已在地火中化为飞灰,此刻身上披着的只是一件仓促裹上的粗布短袍,露出的臂膀筋肉虬结如铁铸,却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毒囊腐蚀留下的墨绿色瘢痕。他站在那里,像一块刚刚从火中取出、尚未冷却的巨大生铁,沉重、炽热、带着毁灭性的气息。
玄冥真人眉头紧锁,目光如电,瞬间便锁定了李戮体内那狂暴紊乱、如同毒蛇般盘踞的炽热能量流。“戮儿,你…”他霍然起身,几步抢到近前,枯瘦的手指闪电般搭上李戮脉门。一股精纯温和的玄门真气探入,立刻被李戮经脉中那股狂暴肆虐的地火余毒猛烈灼烧、排斥。
“胡闹!”玄冥真人低斥一声,眼中关切与责备交织,“吞噬地火本源,强纳剧毒炼体…简直是饮鸩止渴!”他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通体碧绿、散发着清冽草木寒香的丹药,“快服下!这是‘冰魄清源丹’,可暂时压制你体内火毒,护住心脉!”
李戮毫不犹豫,接过丹药吞下。一股极致的冰凉瞬间在腹中炸开,如同九天寒泉浇灌而下,勉强抗衡着那要将人烧成灰烬的熔炉。五脏六腑针扎火燎的剧痛稍缓,体表那骇人的暗红脉络也略略收敛。
“多谢师尊!”李戮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北境…”
“大御王朝急报,北境妖兽异动,形成狂潮,攻势前所未有之疯狂,已有数座边城告破。”玄冥真人语速极快,面色凝重得如同寒潭,“将军府首当其冲,压力极大。你父亲李诞将军率部死守。你的兄长李幽、李炎、李狂,还有李萱,都已赶回府中助战。”他顿了顿,看着李戮瞬间攥紧的拳头和眼中爆发的赤红,“李萱那丫头临行前,托人给你留了句话…”
李戮喉头滚动,声音干涩:“她说什么?”
“她说——”玄冥真人直视着爱徒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复述,“‘小戮,娘亲…也在等你回去。’”
“娘亲…”李戮身躯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这两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入他已被火毒灼烧得近乎麻木的心房,带来一阵尖锐无比的剧痛。母亲温柔而带着一丝病弱苍白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也在那座被兽潮围困的孤城之中!
一股比地火更加灼热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冰魄丹带来的凉意,直冲顶门!体表刚刚沉寂下去的暗红脉络骤然贲张,如同烧红的铁网在皮肤下扭曲蔓延,周身空气因高温而剧烈扭曲,发出嗤嗤的哀鸣。
玄冥真人看着他眼中近乎燃烧的血色,沉声道:“宗门已决定派遣弟子前往北境增援、历练并调查兽潮异变之源。戮儿,你如今身负火毒,状态不稳,此行…务必万分小心!此次兽潮,绝非寻常!”他加重了语气,“其中定有古怪,恐涉及更深层次的阴谋。记住,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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