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并无异样。但到了第七日清晨,负责照料药圃的影卫惊喜地发现,池中水汽氤氲,竟比别处更显清灵,那几株药材的叶片,也似乎鲜嫩了几分,隐隐有光华流转。徐福亲自查验,以神识感应,果然发现药材吸纳灵气的速度加快了一丝,药性中的杂质似乎在缓慢被池水带走、净化。
“地脉养药,果然可行!”徐福大喜过望。虽然见效缓慢,但这无疑解决了药材匮乏的燃眉之急。他立刻扩大“养药池”规模,并将林浅关于调整“转火时机”的建议用于下一炉“清灵丹”的炼制。
十日后,新一炉丹药出炉。丹成之时,清香更甚以往,丹体圆润,色泽青碧之中隐现一丝淡金,赫然达到了中品层次!虽然距离上品乃至极品相距甚远,但药效比之下品,强了不止一筹!服用之后,不仅驱散浊气滞涩之感更快,对神魂也有一丝温养之效。
“成功了!哈哈哈!”徐福捧着丹药,如获至宝,对林浅更是敬若神明。李斯和影舞试过新丹,亦是精神一振,长久以来被浊气隐隐侵蚀、压抑的心神都为之一清。
小小的成功,却给星火谷带来了巨大的鼓舞。它证明了一件事:即使在这绝境,依靠智慧与方法,而非单纯等待或祈求,他们也能改善处境,获得力量。
徐福炼丹的热情空前高涨,开始尝试根据林浅的“理论”,改良其他几种得自青云子洞府的、关于疗伤、补气的低阶丹方。李斯则开始有意识地组织人手,在影舞侦查的安全范围内,系统地搜集各类药材、矿石,甚至尝试驯养捕获的、未受浊气污染的小型野兽。谷内的生存体系,从最初的惶恐求生,开始向有序的、可持续发展的方向悄然转变。
林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偶尔出言指点,更多时候则在默默恢复,并通过“源”不断扫描、分析着星火谷乃至更远处云雾山的环境数据。她“看”到地脉灵气如网般分布,有些节点温和滋养万物,有些节点却隐隐透着狂暴与污浊,与扩散至此的稀薄“浊气”纠缠。“看”到谷中草木禽兽在浊气环境下细微的变异与适应。“看”到李斯等人心态的转变,从依赖“玄鸟大神”的绝望遗民,逐渐向依靠自身知识与力量的“开拓者”过渡。
这是一个微小的样本,一个在“规则污染”(浊气)背景下,依靠残存文明火种(青云子遗产)和外来变量(她自己)的干预,努力寻求生存与适应的微观文明进程。
“源”的数据库,也因此增添了宝贵的实地观测记录。
这一日,林浅正在尝试引导一丝地脉灵气,修复“遗蜕”左臂一处顽固的能量传导结节,忽然,一直外放警戒的微弱感知,捕捉到谷口方向传来一阵急促而隐蔽的哨音。
是影舞布下的暗哨示警!
几乎同时,负责警戒的影卫飞奔入谷,脸色凝重:“报!谷外东北方向,约五里,发现不明身份队伍踪迹!约二十人,携有兵刃,行动迅捷,正朝山谷方向而来!观其行止,不似寻常流民或溃兵!”
星火谷的平静,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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