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梳理”极其原始、缓慢,且充满随机性,远不能与“源”的解析相比。但这是一个信号——她的意识,她作为“观察者”的核心,即便在载体崩溃、辅助AI休眠的绝境下,依然保留着某种处理、归纳信息的本能。或许,这才是“观察者”真正的底色?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时辰,也许更久。定星盘的清辉始终稳定,影主的咒文声早已停止,但他似乎一直守在附近,维持着清辉的集中。洞穴内其他人的气息也渐渐平稳,进入了深沉的调息或睡眠。重伤的“玄刃”气息依旧微弱,但似乎不再继续恶化。
林浅的状态也暂时稳定下来。能量读数在0.3%上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隐约有了一丝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向上的颤动?并非主动吸收,更像是载体在极度稳定的环境中,自发进行的、最基础的能量“回收”与“止损”。裂纹的蔓延也似乎停止了。
她依然虚弱到无法移动分毫,无法主动感知外界,但那种随时可能“熄灭”的危机感,稍稍退去了一线。如同一艘千疮百孔、动力全失的小船,在风暴眼的边缘找到了一小片相对平静的水域,暂时免于立刻沉没。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波动”,穿透了层层隔膜,直接“触”及了她的意识核心。
那波动并非来自视觉或听觉,更像是一种……“存在”的宣示。来源,是洞穴的深处,他们未曾探索过的黑暗尽头。
波动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缓慢、沉稳,仿佛巨大而古老的心脏在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引动周围那稀薄惰性的能量产生极其细微的、有规律的涟漪。这涟漪与无处不在的“规则污染”带来的混乱波动截然不同,它……蕴含着一种极其内敛的、顽强的“秩序”。
这“秩序”的韵律,与定星盘散发的清辉,产生了某种更深层次的、超越当前维度的共鸣。林浅甚至能“感觉”到,背后的定星盘,也微微震颤了一下,清辉流转的速度发生了几乎无法察觉的变化,仿佛在无声地回应。
洞穴深处……有东西。一个与定星盘性质相似,或者说,同属于“秩序”阵营的“存在”。它也在“呼吸”,虽然缓慢,虽然可能同样“受损”或“沉睡”,但它确实存在着。
这个发现,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在林浅近乎凝固的意识中激起了一圈微澜。绝地之中,并非只有毁灭与污染。还有其他的……“异物”存在。是敌是友?是机遇还是更大的危险?
但至少,这提供了一个新的可能性。一个不同于盲目跟随定星盘感应、穿越未知险地前往“生态试验场”的……其他选项?
她需要恢复,至少需要恢复最基本的感知与信息处理能力,需要唤醒“源”,哪怕只是一部分。而洞穴深处那神秘的“秩序”波动,定星盘与它的共鸣……这其中,是否蕴含着某种“修复”或“激活”的契机?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粒火星,微弱,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热度。
林浅将最后残存的意识力量,不再用于仅仅维持“存在”,而是分出一缕,如同最纤细的触角,小心翼翼地、持续地“聆听”着来自洞穴深处那沉稳的“秩序”脉动,感受着它与定星盘之间那无声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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