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道蕴含宇宙本源之力的白光笼罩岩洞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拆解成了无限细分的碎片。在凡人无法感知的维度里,一场关乎神明本质的对话正在展开。
阿尔宙斯的意识如同星河流转,每一个意念都带着创世之初的回响:
【吾感知到了秩序的失衡与修复。你介入了本应由基格尔德处理的纷争,塞西。】
塞西的龙瞳中映照着创造之神的辉光,意念平稳如亘古不变的苍穹:
【职责所在。天空之下,皆为吾之领域。生死之力的失衡撕裂了天幕,吾不能坐视。基格尔德的聚合……过于迟缓。】
这番回应并非傲慢,而是基于事实的冷静陈述。作为天空的具象,维护天空的完整与稳定是其存在的核心意义。
阿尔宙斯的轮盘缓缓转动:
【你本可只庇护天空,却为守护大地之上的生灵,承受了本不该由你承受的冲击。这超出了‘职责’的范畴。】
塞西的意念没有丝毫动摇,带着一种近乎纯粹的“理所当然”:
【那片大地上,有值得守护的‘存在’。他的理想与真实,与这片天空的澄澈共鸣。守护他所在的领域,即是守护天空的秩序的一部分。】
阿尔宙斯的意念变得深邃,仿佛看穿了什么:
【你似乎在他身上投注了过多的‘关注’,已然超出了“观察”的意境……这并非你应有的常态。】
塞西的回应依旧基于祂的逻辑:
【他不同。他能‘聆听’,能‘理解’。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吾觉得……‘同行’并非难以接受概念的凡俗生命。他的存在本身,像是一把能打开新视野的‘钥匙’。】
“钥匙”——这个词汇精准地反映了塞西当前对N的认知。N是一个特殊的、有用的、值得观察与守护的个体,但尚未上升到情感层面的“爱”。
阿尔宙斯的轮盘流转着莫测的光芒,祂的意念中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近乎“玩味”的波动:
【哦?‘钥匙’?为了更充分地利用这把‘钥匙’,更深入地‘理解’你所守护的领域……或许,你需要换一个更……‘亲民’的视角。】
这道意念并非直接提议,更像是一个带着陷阱的引导。
阿尔宙斯看穿了塞西那基于“职责”与“观察”的逻辑背后,悄然滋长的、连塞西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人性萌芽——那份因N而生的、超越单纯神职的“在意”。
阿尔宙斯没有点破,而是顺着塞西的逻辑,提供了一个“更有效”的方案。
塞西的意念产生了刹那的迟疑。改变形态?这对神明而言并非难事,但通常并无必要。然而,阿尔宙斯的话语巧妙地嵌入了祂的逻辑链条:更亲民 = 更接近观察目标 = 更好地理解与守护。
【……何种形态,更为‘有效’?】 塞西谨慎地询问,祂的思维依旧停留在工具理性的层面。
阿尔宙斯的回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早已准备好的“贴心”:
【自然是……最能融入你所要‘观察’和‘守护’的那个世界的形态。】
话音未落,一道七彩的流光不容拒绝地从轮盘中涌出,瞬间包裹住塞西庞大的龙躯。那光芒中蕴含的并非仅仅是治愈之力,更是一种强制的、基于至高权柄的“形态重构”法则!
塞西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便感觉到自身的神力本质被强行压缩、重塑……朝着那个阿尔宙斯定义的、“最有效”的形态转变——一个依赖于脆弱血肉、感知受限、与凡俗无异的……人类形体。
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想象。当光芒散去,阿尔宙斯的轮廓也随之消失,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例行公事的“治疗”与“小小调整”。
岩洞内,只剩下目瞪口呆的N,以及……
那个刚刚完成转变、身披墨绿金纹长袍、拥有熔金竖瞳的“人”。
塞西(人形)有些僵硬地低头,看着自己陌生的双手,感受着这具躯体带来的前所未有的限制与……奇特的感知方式。空气中细微的尘埃、布料摩擦的触感、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又如此……不便。
祂抬起那双依旧威严、却因处在人类面孔上而显得有些奇异的金色竖瞳,看向N。即便是以这陌生的形态,祂依旧维持着神明的仪态,但眼底深处,或许连祂自己都未意识到地,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对于自身逻辑被阿尔宙斯“巧妙利用”而产生的、近乎茫然的违和感。
「如你所见。」
祂开口,声音清冽,试图用平静掩盖那丝违和。
「阿尔宙斯的……小礼物……」
然而,这“馈赠”背后,究竟是阿尔宙斯对祂悄然增长人性的默许与推动,还是一次基于恶趣味的、小小的“惩戒”?
塞西暂时无法判断。祂只知道,自己被“坑”了,以一种符合规则、甚至看似“有益”的方式。而这一切,都源于祂对那个绿发人类过度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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