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公孙瓒的败亡为标志,幽州大地上的主要战事暂告一段落。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冲昏李胤的头脑。肃清残敌、安抚百姓、整编降卒、以及应对北方虎视眈眈的乌桓,这一系列问题,比攻克一座城池更为复杂,也更为关键。
蓟县,这座古老的幽州州治,如今成为了李胤处理北方军政要务的行辕。府衙之内,炭火烧得正旺,将冬日的严寒隔绝在外。李胤端坐主位,麾下文武分列两侧,气氛严肃。刚刚结束征战的核心将领如张飞、张辽、太史慈等皆在列,文臣则以沮授、田丰为首。
“主公,此战统计已初步完成。”田丰手持简牍,声音一如既往的刚直,“我军累计阵亡四千三百余人,伤者逾万,多集中于白虎营与朱雀营。歼敌约两万八千,俘获三万有余,缴获战马、军械、粮秣无数。公孙瓒麾下将校,除公孙越及少数亲卫逃脱外,或战死,或归降。”
李胤微微颔首,阵亡数字让他心头沉重,但战果亦堪称辉煌。“阵亡将士,按最高标准抚恤,其家眷优先分予缴获之田宅,子女入郡学,此乃铁律,不得有误。伤者,全力救治。”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沮授,“降卒如何处置?”
沮授拱手道:“主公,降卒多为幽州本地子弟,被公孙瓒强征而来,并非其死忠。授以为,可择优补入各营缺额,余者,发放路费遣返还乡,或编入屯田。如此,既可充实军力、劳力,亦可收幽州民心。”
“准。”李胤果断同意,“此事需尽快落实,以安人心。”他环视众人,语气转为沉重,“然,公孙瓒虽灭,隐患犹存。首当其冲,便是北方的乌桓。张燕将军连日侦查,可有确切消息?”
话音刚落,一身风雪气息的张燕便大步踏入堂内,甲胄上的寒霜在温暖的室内迅速融化。“主公!末将复命!”
“讲。”李胤目光炯炯。
“据末将所探,乌桓峭王确已集结部分骑兵于白狼山以北,兵力约在两万骑左右。”张燕的话让堂内气氛微微一紧,但他随即话锋一转,“然,自我军攻克北平、阵斩公孙瓒的消息传至塞外,乌桓人便迟疑不前。末将遵照主公先前指令,率疾风骑数次袭扰其前锋,焚毁粮草,并散布我军即将大举出塞的消息。峭王及其部下首领闻讯,争论不休。三日前,其大部已拔营,缓缓向北退去,但仍留有小股游骑在边境游弋窥探。”
张燕最后总结道:“依末将看,峭王此番,乃是见利而来,见害而退。见我军兵锋锐利,公孙瓒这‘利’已失,反而可能惹火烧身,故选择暂避。但其野心未泯,退而不远,仍在观望。”
“哼,首鼠两端,不足为奇。”张飞冷哼一声,“大哥,给俺老张一支兵马,俺追上去,把这群墙头草一并收拾了!”
“四弟稍安勿躁。”李胤摆了摆手,示意张飞坐下,他看向沮授和田丰,“二位先生,对此有何高见?”
沮授沉吟道:“张燕将军所探,与授之判断相合。乌桓人,畏威而不怀德,重利而轻义。峭王退兵,是畏我兵威,但其部众散居草原,生计多赖劫掠,今见幽州易主,内部空虚,难免心存侥幸,小规模寇边恐难避免。且其与袁绍,未必没有暗中往来。”
田丰接口道,语气更为严峻:“公与兄所言极是。乌桓之患,绝非一两次胜仗可根除。幽州新定,百废待兴,民心浮动,若北疆不靖,烽烟时起,则我军主力如何能安心南向,与袁绍争雄?北疆防线,必须重建,且需固若金汤!”
李胤深以为然,他站起身,再次走到那幅巨大的北疆地图前,目光扫过渔阳、右北平、辽西那些熟悉的郡名和关塞,心中已有决断。
“二位先生洞察深远。乌桓之患,如附骨之疽,必须下重药,且需长治久安之策。”他转过身,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然,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构建一道让胡马不敢南窥的屏障!同时,也需为长远计。”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下达命令,声音沉稳而有力:
“赵云、田丰听令!”
赵云与田丰同时出列:“末将(属下)在!”
“命你二人,总领幽州军政要务!”李胤的目光首先看向赵云,“三弟,你坐镇蓟县,总督幽州军事。整训降卒,修缮城防,于渔阳、右北平、辽西三郡之边塞要冲,如徐无、卢龙、令支等地,增筑加固戍堡,联通烽燧,重建起一道坚实的北疆防线!朱雀营主力,暂留幽州,由你统辖,以为震慑。凡有乌桓小股入寇,务必迎头痛击,绝不姑息!”
“末将领命!必不负大哥重托,定保北疆安宁!”赵云抱拳,声音铿锵。
李胤的目光继而落在田丰身上:“元皓,你精熟内政,刚正不阿,幽州新附,亟需恢复秩序,安抚流民,清丈土地,推行均田。你便辅佐子龙,总理幽州民政、钱粮、吏治。军政配合,子龙主外,你主内。务必要让幽州百姓,尽快感受到与我冀北一般无二的法度与仁政,此乃稳固根基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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