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她停下笔,想了想,又补充:
“在图书馆时,我靠近看题,头发差点碰到他的手臂。他没有动,我也没有移开。那种距离很微妙,能感觉到温度,但没真正碰到。心跳快了几下,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
她合上笔记本,看向窗外。
夜色已深,星星出来了。秋天的星星似乎比夏天更亮,更高远。
她想起今天在操场散步时,陆星辰抬头看银杏树的样子。侧脸在阳光下很清晰,睫毛很长,鼻梁挺直。
想起在图书馆,他看着她推导时的专注眼神。
想起他说“记住了”时的自然语气。
这些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每个细节都很清晰。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是难过,而是某种说不清的、柔软的情绪。
高二才刚开始,路还很长。
但这样一步步走,一天天积累,似乎也很好。
每一天都有新的课程,新的题目,新的课间相遇,新的简短对话。
每一天,梧桐叶都更黄一些。
每一天,都更了解他一点,也更了解自己一点。
这样就很好。
她关上灯,躺到床上。
明天要去示范基地,要见到王主任和那些老人,要和他一起工作一会儿。
然后可能还会一起回家,在秋日的阳光下,走过熟悉的街道。
想着这些,她渐渐入睡。
梦里,有金黄的银杏叶,有图书馆暖黄的灯光,有谁的声音在说“记住了”,很轻,但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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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时刻,陆星辰也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刚做完一套竞赛模拟题,正确率不错。放下笔,他活动了一下手指,看向窗外。
夜空很清,星星很亮。
他想起今天在图书馆,林晓晓靠近时头发的香气——很淡,像是茉莉花香。她的头发差点碰到他的手臂,他没有动,怕惊扰了什么。
想起她解题时专注的侧脸,咬下唇的小动作。
想起她说“我会的”时的自然坚定。
想起她不吃的青椒,她习惯用的那支星轨笔,她书包上挂着的那个小小的贝壳挂饰——是小学时他送的,她居然还留着。
这些细节,以前可能也注意过,但最近开始清晰地、有条理地出现在脑海里。
像在整理什么重要的数据,分门别类,仔细存放。
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不是星空笔记本,那是给林晓晓的;这是他自己用的普通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他在空白处写:
“9.6,周五。竞赛题解出,她的思路关键。图书馆,她靠近时头发有茉莉香。没动。记住了她不吃青椒,记住了她解题咬唇,记住了她书包上还挂着那个贝壳。时间很快,高二了。要更努力才行,为了...”
写到这里,他停住了。
为了什么?
为了竞赛?为了大学?还是为了...能一直这样,和她并肩前行?
他没有写下去,只是合上笔记本。
窗外秋风渐起,吹得梧桐叶子沙沙作响。
明天要去示范基地,要和她一起。然后下周,还有很多个下周,很多节课,很多个课间,很多次图书馆的下午,很多次操场散步。
日子会这样一天天过下去。
在公式和题目之间,在课堂和走廊之间,在秋叶飘落的季节里。
他们会一起走过高二,走过高三,然后...
然后的事情还很远,先不想了。
他关掉台灯,躺到床上。
闭上眼睛前,最后一个画面是今天黄昏,在分岔路口,她回头说“明天见”时的笑容。
很浅,但眼睛很亮。
明天见。
他想着这三个字,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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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上午,林晓晓在家复习。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在书桌上。她复习物理和数学,偶尔停下来看看窗外——天空很蓝,云很少,是典型的秋高气爽。
中午妈妈做了她爱吃的菜,吃饭时问起下午的安排。
“去示范基地,”林晓晓说,“和王主任约好了。”
“星辰也去?”
“嗯。”
妈妈点点头,没多问,但夹了块排骨到她碗里:“多吃点,下午可能要忙。”
下午两点,林晓晓准时出门。天气比想象中暖和,她只穿了薄毛衣和外套。
走到示范基地时,陆星辰已经到了,正在紫藤花架下和王主任说话。看见她,两人都转过头。
“晓晓来啦!”王主任笑,“星辰刚说你快到了。”
“王主任好。”林晓晓走过去。
紫藤叶子已经有些稀疏,阳光可以直接照下来,暖洋洋的。石凳上摆着几个文件夹,是夏令营资料的复印件。
“这些是给你们存档的,”王主任说,“原件学校保管,复印件你们可以留着做纪念。”
“谢谢王主任。”陆星辰接过。
“还有这个,”王主任又拿出两个信封,“夏令营的奖金,李老师让我转交。”
信封不厚,但很有分量。林晓晓接过,轻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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