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风波虽然以皇帝的乾纲独断和王文韬的大获全胜告终,但朝堂之上的平静只是表象。旧势力的根系远比想象的更深,他们如同受伤的毒蛇,暂时蛰伏进更深的阴影,等待着下一个致命一击的机会。而王文韬,并未因这场胜利有丝毫懈怠,他深知,扳倒了朝中的旗帜,下一步,就必须斩断他们可能依仗的武力臂膀——北境守将,张悍。
御书房内,炭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初冬的寒意。景和帝屏退了左右,只留王文韬一人奏对。
“文韬,紫宸殿上,多亏了你。”景和帝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锐利,“朕如今,算是与宗室勋贵彻底撕破脸了。”
“陛下是为大景江山社稷计,行非常之事,必承非常之压。”王文韬平静回应,“旧疴沉疾,非猛药不能去。如今阻碍已除,新政当可加速推行。”
“话虽如此,高拱、赵恒等人虽暂时偃旗息鼓,但其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地方,朕心难安。”景和帝目光灼灼地看向王文韬,“尤其是……北境的张悍。据密报,他近来与京中某些人书信往来频繁,其在北境拥兵近十万,皆是能征惯战之辈,若……”
后面的话景和帝没有说,但意思不言而喻。内部矛盾若引动边将不稳,甚至内外勾结,那将是倾覆之祸。
王文韬微微颔首,他早已通过【能量印记】的模糊感应和清星阁的情报,察觉到了张悍那边的异常能量波动,那是一种混合了军中煞气与某种隐晦阴冷的气息,与“星魔”力量虽不相同,却同样令人不安。
“陛下所虑极是。张悍,已非疥癣之疾,实乃心腹之患。”王文韬语气肯定,“北疆之战后,黑狼王朝元气大伤,边境压力骤减。然张悍非但不思裁军减负,反以防范‘星魔’残部为名,不断扩军索饷,其心可诛。且臣怀疑,他或许已非单纯的骄兵悍将,可能接触了某些……不该接触的力量。”
景和帝脸色一沉:“你是说……?”
“未必是‘星主’直接插手,但域外魔神手段诡异,难保没有其他遗留或诱惑。”王文韬道,“当务之急,是解决北境军权问题。臣建议,双管齐下。”
“讲。”
“其一,明升暗降,调虎离山。可下旨,以张悍北疆之功,加封其为镇北公,召其入京任职枢密院,以示荣宠。若其奉召,则北境军群龙无首,可徐徐图之。若其抗旨……”王文韬眼中寒光一闪,“则其反迹昭然,陛下可名正言顺,兴兵讨逆!”
景和帝沉吟片刻:“此计虽好,但张悍老谋深算,未必肯入彀。其二呢?”
“其二,便是借此契机,正式启动军制改革。”王文韬抛出了他酝酿已久的计划,“仿照清星阁及新军经验,于全国推行 《新军整训令》 。核心便是‘兵归将有,转为兵归国用’。”
他详细阐述道:“设立大都督府,总揽全国兵马调训、军官任免、粮饷发放之权,与枢密院形成‘枢密掌军令,都督府掌军政’之格局。同时,推行‘武将轮调制’,边镇大将定期换防,防止形成私人势力。再设‘讲武堂’,培养忠于陛下、通晓新式战法的青年军官,逐步替换旧有将门体系。”
“而对北境,可借整训之名,派遣督察使团,携带陛下密旨,暗中联络军中仍忠于朝廷的将领,分化瓦解张悍势力。同时,命临近边镇戒备,以防不测。”
景和帝听得目光越来越亮。王文韬此举,不仅是解决张悍,更是要一举革除大景王朝延续百年的军事积弊,将兵权彻底收归中央,奠定万世之基!这比单纯的罢黜一个张悍,意义深远得多。
“好!就依爱卿之言!”景和帝一拍御案,神情振奋,“军制改革,势在必行!此事,仍由爱卿全权负责,枢密院与即将成立的大都督府,皆由你统筹!”
“臣,领旨!”王文韬躬身。他知道,一场比朝堂斗争更加凶险、更加直接的风暴,即将在北境掀起。这不仅是权力的博弈,更是新旧军事体系的碰撞。
……
数日后,加封张悍为镇北公、召其入京的旨意,由钦差携带着,在一队精锐御林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前往北境。与此同时,关于设立大都督府及军制改革的风声,也开始在朝野上下悄然流传,引发了新一轮,尤其是军中旧派将领的暗流涌动。
北境,镇北将军府。
张悍接旨后,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恭敬地设宴款待钦差。他身材魁梧,面容粗犷,一道刀疤从眉骨划至下颌,更添几分悍勇之气。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眼底深处,偶尔闪过一丝与外表不符的阴沉与狡黠。
是夜,密室之中。
“公爷,皇帝这是要削您的权啊!”一名心腹将领愤然道,“什么入京荣养,分明是调虎离山!咱们绝不能去!”
张悍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冷笑道:“王文韬小儿,在朝堂上赢了那群废物,就以为能把手伸到老夫的北境来了?真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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