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船舱中瑟瑟发抖的赵佶看见岸上的金兵离开,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长松了一口气。
“好险!没想到金兵这么快就到了汴京!”
郑太后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金兵到了汴京城下怎么没人发现?这也太可怕了,汴京城能守得住吗?”
赵佶沉声道:“汴京城若是守不住,这天下就没有城池能挡住金兵了!我就担心桓儿胆小懦弱主动打开城门!”
郑太后一脸诧异,“桓儿有些优柔寡断,但还不至于吓得开城投降吧?城中还有几万兵马和几十万百姓!”
赵佶皱着眉头,神色忧虑:“桓儿向来没什么主见,万一被那些主和的大臣怂恿,难保不会做出糊涂事。”
“万一丢了汴京,我们岂不是再也回不去了?此去镇江路途遥远,万一金兵再追过来怎么办?”
赵佶沉默良久,“到了陈留我们换船,隐姓埋名,微服而行,这三艘掩人耳目。”
汴京的赵桓洗漱完毕,宦官周炳匆匆来报,“陛下,出事了,昨夜有一股金兵出现在陈留附近,袭击了上皇的队伍,死伤数百人。”
赵桓脸色骤变,“金兵?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城外?沿途的禁军都是干什么吃的?上皇可安全?”
“上皇乘船并未遇险,已经安全抵达陈留,只是跟随出行的不少官宦死伤不少,护送的军士死伤数百人。”
赵桓松了一口气,心中竟有一丝失望,“金兵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城外,封丘那些将领罪责难逃!”
“陛下,眼下不是追责的时候,尽快想办法应对吧!”
话音未落,又一名宦官来报,“陛下,童太师求见。”
“童贯?他不是应该在大名府坐镇指挥吗?让他进来。”
童贯匆匆而至,“陛下,臣听闻金兵已经渡江,急忙赶回来护驾!”
赵桓本想斥责几句,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了。
“太尉有心了,你回来的正好,昨夜有小股金兵到了汴京城外,朕命你领胜捷军前往期城驻守,务必拦住金兵。”
童贯愣了愣,他回来是想凭借汴京的防御避战,根本不想与金兵正面对敌,但这个时候又不好拒绝,否则擅离驻地的罪名跑不掉。
“臣领命!”
出宫之后,童贯径直前往赵佶居住的龙德宫,走到半路正巧遇见神色匆匆的高俅。
“太师?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童贯眉头微皱,“太尉如此匆忙,可是上皇出什么事了?”
高俅一脸焦急,“上皇昨夜出城前往亳州太清宫上香,半路遭遇金兵,我打算向皇帝请旨率兵扈从。”
童贯一脸惊讶,“上皇要去亳州?”
高俅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去亳州是假,上皇想去镇江府避难。”
童贯的脑子快速转动,蔡京的儿子蔡翛是知镇江府,蔡攸的嫡堂妻弟宋焕刚被任命为江、淮、荆、浙等路制置发运使,看来赵佶禅让之前就想好了要出逃。
“你现在去请旨,官家未必会准,不如随我一同出城。”
“官家允许太师扈从?”
“官家刚刚命我率兵前往期城驻守,出城之后还不是我说了算,你现在可以调用多少兵马?”
高俅瞬间回过神,“殿前司在王宗濋掌控中,不过我这么多年太尉也不是白做的,手下有几名心腹,可以调用两三千人。”
童贯点头道:“很好!你马上去调动禁卫,我去调集胜捷军,尽快出城。”
不到半个时辰,童贯和高俅领着胜捷军和禁卫军各三千余人大摇大摆的从东门出城,守将不敢阻拦,急忙向王宗濋禀告。
王宗濋顿感不妙,立即进宫向赵恒禀报。
赵桓满脸震惊,“高俅竟敢无令调兵,你这个殿帅是怎么当的?”
王宗濋苦着脸道:“陛下,臣执掌殿前司不过数日,很多将领还未来得及调换....”
其实他还想说,自己连禁军的很多将领都不认识。
赵桓突然想到了什么,“童贯去了何处?”
“童贯和高俅率兵出城之后好像直接向南去了。”
“混账!他们这是根本不把朕放在眼中!传朕旨意,马上削了童贯和高俅的官职,命其回京领罪!”
王宗濋急忙劝道:“陛下息怒!昨夜上皇遇袭之事根本瞒不住,童贯和高俅擅自离京是为了追随上皇,前去扈驾。”
“您若是因此怪罪,岂不是表明根本不在乎上皇生死?朝堂上下会如何看待?”
赵桓怒气冲冲,“扈驾?他们分明是害怕金兵破了汴京城!城内禁军本就不多,若都打着扈驾的旗号出城,这都城还要不要了?朕的安危谁来保障?城中几十万百姓的性命谁来保护?”
王宗濋连忙说道:“陛下放心,臣定会从严治军,不让任何军队出城。”
事情已经发生,赵恒无可奈何,“召集在京的大臣入宫议事。”
“陛下,现在是休沐期....”
“金兵马上要打到城下了,还休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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